待嘉宁帝抿几口,润干涩喉咙,他才抬眼朝地上已现佝偻左相看去。
“卿……可怨愤于朕?”这是今晚嘉宁帝对姜瑜说得第句话。
左相精神振,像是看到盼头般,声带惶恐,“臣不敢。”
“哦?”嘉宁帝话凉幽幽,带着丝儿冷意,“那你说,朕该不该怨,该不该愤?姜瑜,你有几个脑袋,你姜家有几
左相跟在赵福身后,心里越来越冷,甚至有两次差点绊倒在暗沉石阶上,但每次都被走在前面赵福及时扶住。
“相爷,早知如此,您又何必做到如此呢?”
尖细感慨声响起,左相抬眼,望见赵福略带不满眼神,嘴巴张张,半晌,只言句,“阿福,也是身不由己。”
嘉宁帝当年还是忠王时,两人便在王府里当差,算起来,也有几十年交情。
贵为国宰辅,哪里有什身不由己,不过是心大,想要更多罢,赵福未答。
“老爷,听说净玄大师已入死关,那青城老祖已是宗师,世上还有人能取他性命?”
左相负于身后手动动,眼眯,没回答,只淡淡道:“太子之事陛下瞒到如今,想必是其生死不知,对们而言倒也不算太坏……”
话音未落,院外有小厮轻唤:“老爷,宫里来人。”
左相额角不自觉抽,老管家忧心忡忡,急道:“老爷!”
这晚传老爷入宫,陛下是不是已经知道,念及当今圣上手段,他生生打个寒颤。
上书房近在咫尺,左相踟蹰下走进去,赵福关上门,守在门外。
上书房内静悄悄,嘉宁帝披件外衣,连眉都没抬下。
左相行上前,对着御座上翻看奏折帝王直直跪下,六十几岁年纪,这跪倒是半点不含糊。
嘉宁帝脸冷沉,未叫起,左相就这直跪着。个时辰后,嘉宁帝批完奏折,抿口渐冷浓茶,皱着眉,猛地将杯子扫到地上,碰出刺耳响声。
“赵福,滚进来换茶。”嘉宁帝话音未落,赵福已经端着杯温热茶走进来,他避过左相跪着地方,将茶送到嘉宁帝手边,又默默退出去。
“无事,不必惊慌,守好家门。”左相吩咐句,挥挥袖摆朝院子外走去。
相府门外,他看着马车里正襟危坐大总管赵福,平静眼底终于裂出缝隙来。
“相爷,您坐稳,陛下在宫里等着您呢。”
伴着这句莫测难辨话,马车匆匆消失在夜色里。
时至深夜,皇城静谧无声,唯有上书房明如白昼,守卫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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