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回廊,走过小径,小院遥遥可望,依昔灯火逸出来,冬夜里,竟有丝暖意。数月前枯败桃花在雪水滋润下,偶有花骨朵绽开,仿似崭新生命。不知从何时开始,空中又开始飘荡着小雪,透着灯火别有番意境。
任安乐长吸口气,稳稳心神,以种势如破竹姿态朝小院里走去。
院子里,韩烨立在树下,披着墨黑龙纹大裘,神色漠然,不时咳嗽几声,面色苍白。
错乱脚步声在院门口响起,院门被推开,宫娥急急唤声传来,“殿下,殿下……”
“何事喧闹?”韩烨沉下眉,转身,倏然怔住。
坐于马上,她脚上踩着木屐,甚至可以看到光洁嫩白脚背。想到太子对这位看重,守宫将士傻眼,齐齐低头,直到那马近到身前,都不敢抬首。
“太子可在宫内?”
头顶响起声音从容中隐有急切,侍卫行个礼,低声回:“任将军,殿下已经休息,容末将先去通报声……”他可不敢让任安乐回府明日再来,只是此时也太晚,按规矩还是先通报通报得好。
“不用。”只看见道身影自马上跃下,素白裙摆从眼前拂过,停也未停便朝宫门里走去。“自己去找他。”
群人低眉顺眼不敢抬头,待回过神,木屐声早已远去。众将士抬眼,苦着脸不知所措,忽而想起事,眼底都露出明之意。
灯火微澜,任安乐身素白古裙,长发未梳,懒懒散散落在肩上,她脚上踩着木屐,身后跟着群举着夜灯宫娥,这身装扮气势,就好像正儿八经太子妃在自家府中闲逛。
韩烨有瞬间失神,眼底恍惚安然满足甚至大于任安乐突然出现在此处震惊。在这微不足道瞬间,他想,若是当年种种从来不曾发生,是不是从很多年前开始,她就会以这样种模样生活在这里,以他妻子身份。
听闻明日早陛下会在早朝为太子殿下赐婚,任将军倾慕殿下天下皆知,这会儿怕是实在难过紧,才会深夜来东宫,见见殿下吧。
哎,着实可惜啊!
已是深夜,东宫内安静默然,是以当沉闷木屐声在宫内响起时,便显得格外突兀。
巡夜宫娥看着路视若无睹、稳稳走向深宫内阁任安乐,俱都脸错愕。任安乐气势凌人,又身份特殊,没人敢上前询问拦截,宫娥们只得小心翼翼举着夜灯跟在她身后,生怕她磕着碰着。
任安乐抿着唇,神情难辨,顾自循着记忆里韩烨曾经领她去过院落走去。只是种直觉,她觉得韩烨应该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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