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漾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我来嫁给你,陈木潮。”
“我来嫁给你。”姜漾轴得陈木潮都没眼看了。
陈木潮说:“你是我谁你就要嫁给我。”
陈木潮的话说得一句比一句重,打定主意不叫姜漾动心思似的:“你问都不问我现在有没有老婆,况且两个男人,你怎么嫁我?”
他咄咄逼人的架势一摆出来,姜漾就很难嘴硬了,抿着嘴,又冷冷清清的一副样子站着,在菜市场里
就这一躲,又让姜漾想起来从前。
陈木潮以前干活不小心受伤的时候也是这样躲躲藏藏的,不给姜漾看到一眼,姜漾要软硬兼施,才能勉强让陈木潮放松一点,允许他贴个创可贴上去。
“陈木潮,”姜漾说,“让我看一下,流血又不丢人。”
姜漾的一举一动,姜漾这个人的出现,每分每秒,都在提醒陈木潮,不可以,就算没有流血,不可以再让姜漾回到路港。
更不可以再握他的手。
骂了句脏话,鱼也不杀了,刀和手套全扔案板上,烟也掐了,过了三秒,又点一支新的。
原本陈木潮觉得,姜漾大变样了,陈木潮什么都没变。
鱼店还是开在这个角落,抽的烟还是红河,路港的夏天难过得一点和从前没差别,他陈木潮还是穷得叮当作响。
陈木潮什么都没变是对的,只是姜漾不应该。
他现在明明看着更好了,穿上了陈木潮杀光整个路港的鱼都买不来的衣服,人在大城市被养得更白更好看了,姜漾应该一直这样,不要不变。
“姜漾,”陈木潮迅速又把手套戴上了,“你走吧。”
姜漾摇头,摆出一副试图讲道理的样子,但说出的话任性,“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走,我从深圳过来了就没想过再走。”
陈木潮说:“你也知道你是从深圳来的?”
没等姜漾再开口说什么,陈木潮就又说:“你知道你还回来干什么?”
路港的人拼了命想走出去,姜漾身在福中不知福,居然想要回来。
但是陈木潮一听姜漾说的话,就知道姜漾和以前相比没有改变。
姜漾离开路港三年,回的是深圳,又去国外上了好的大学,现在算时间差不多要毕业进他妈妈在深圳的大公司工作,和陈木潮一起待在路港的那一年对他来说是污点一般的存在,就不要再提。
况且他又不是陈木潮,他凭什么不变。
姜漾看到陈木潮的反应,也吓了一跳,真的以为是陈木潮被杀鱼刀划到手了,慌慌张张地扑过来要看。
就算带了手套,但味道拦不住,他手上也有蹦出来黏着的鱼鳞,因此陈木潮不是很愿意,闪身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