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喃深吸口气,却没敢抬头:“今天还是不泡温泉……”
说完,他掉头离开,后背依旧挺得很直,如同无数次被压弯翠竹,又次次重新站直。
余戌怔然,只不过慢步,对方就已经搭上缆车先步下山。
开始对于失聪,许喃会在对方抱怨他怎老是不听人说话时候说明,对方往往都是震惊,不敢相信,然后在他每次失误时候,跟身边人说:“唉,人家是个聋子,犯错很正常,多可怜啊。”
他拿错剪刀是因为他聋,他认错人是因为他聋,他找错店是因为他聋,人生注定有许许多多过错,理由千千万万,唯独他,所有理由都是聋。
犯错理由是聋,得到原谅理由也是聋。
很多时候,许喃甚至希望别人指责他,说他就是能力不足,说他不上心,说他性格糟糕,而不是每次都说:“没关系,毕竟你听不见。”
“你和个聋子计较什,关爱残疾人不知道吗?”
◎女朋友?!◎
余戌怔然,过往那些相处飞快在脑海中略过。
“你跟说话……”余戌第次发现自己言语是如此匮乏,句完整话都没能说出。
许喃知道他想问什,笑笑说:“会唇语。”
简单四个字,将相识相见点点滴滴串联在起,他说得轻松,脸上带笑,却也更让人心疼。
“抱歉,同事他是个残疾人,聋哑人听不见,有什需要你可以和说。”
“这是们新同学,他是个失聪残疾人,大家平时多关心他,多帮助他。”
“长得真好看啊,可惜是个聋子……”
“哇,他好厉害,三连冠军啊,小聋人励志文学。”
聋这个字,从新华字典上走进他人生,成为他标签,也成为他身上唯形容词。
余戌垂眸,视线落在他眉眼上,那双眼睛,即便是在说着这些难过事情,眼眶微红,也依旧透亮,像是夏夜星空中最亮颗。
见面伊始,每个奇怪,解释不通事情都在这刻得到答案,时不时地忽略,无论什场合始终选择坐在他对面,自然脱口抱歉,总是看向他目光,以及看他时专注。
心脏位置弥漫起股难言涩疼,像是被只手点点攥紧,越来越紧,也越来越疼。
余戌想,小骗子定又是在骗他吧,拙劣骗术。
“应该开始就告诉你情况,”承认自己缺陷,后面话也就好说许多,许喃目光看向男人身后逐渐暗淡天光,“平时接触人太多,不太习惯逢人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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