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魂儿丢啦?”正忙着把重六没装完花生米赶紧装好朱乙再次催促道,”快开门啊。”
重六半是困惑,半是怀疑,但终于还是使劲拉开门。
门外名青衣玉冠方士从容而潇洒地靠在门框上,背上背着包袱和把相对他身形比例来说过于巨大长钺。
方士看到重六,意外地咦
重六这时才发现,明亮阳光从糊窗户纱布透过来,早已不是凌晨时分暗淡天光。
怎回事?刚才明明才起床不久,大概也就是寅时四刻样子,现在怎已经到开店时间?
他到底在门前站多久?
刚才是做梦吗?是他梦游?
喧闹而平常街市熙攘声喧腾在空气里,与刚才那阴暗湿冷寂静感觉仿佛隔着道界限分明深渊。就仿佛是从阴间回到阳世、从噩梦回到现实般分明区别。
。
恐惧攀升到极点,重六仿佛突然回到遥远童年,在漆黑夜里用被子蒙住自己,如鸵鸟般假装这样外面世界危险就可以不存在。现在他隔着那薄薄门板,也是同样恓惶,双腿已经开始发软。
他憋住呼吸,生怕被它察觉到。
粗重喘息声如远方传来残雷滚动在空气里,股微妙气味蔓延过来,不能用香或者臭来形容,有些像是昆虫身上散发潮湿腥气,又有点类似于大地深处泥土才会有古老而空洞气味。
种低沉持续耳鸣在重六头脑中愈发鲜明起来,仿佛弹动着他后脑某根弦,在头皮下面跳跳地胀痛着。有什东西将他头脑填满,好像棉花样,令他思绪滞涩。些混乱念头、影像、声音,翻搅成深不见底漩涡,吞噬着他对周遭切认知。
但刚才那些清晰感觉,又不太像是梦和幻觉。
“喂!你们客栈是关门大吉吗?”门外道不耐烦声音传来,“再不开门走啊。”
重六脸懵然地拿下门栓,要拉开门时候还是有些迟疑。
那东西……会不会还在门外?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他身后人真是朱乙吗?
切都变得不真实,却又无比真实。
“六哥,你干啥呢?干嘛不开门?”
突然间,仿佛被根看不见绳索猛然提起,脑子里嗡鸣、那震动大地恐怖蹄声、炙热而亘古喘息声、还有那种无处不在淡灰色雾气,全都在瞬间消失。
重六猛地转头,看到朱乙用种奇怪表情看着他,“开店时间到,都有客人在外头敲半天门。”
开店时间?现在不是才凌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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