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重六敷衍地回答道。
掌柜点点头,没有多问。
这给槐树浇水,竟然这么耗费精力的吗?掌柜那么齐整的一个人,竟然就地就这么坐下了。
他忽然注意到,掌柜手腕上有一道红线。
不是系上去的红线,而是嵌在皮肤里的……
给槐树浇水?需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吗?还要盯一整晚?!
重六心里有点幽怨。
出了近路,进了天梁城,松明子便说他还要帮祝掌柜去跑个腿递个信,便先离开了。重六自己捧着铜盆和筷子回了客栈。
除了在大厅里值夜打瞌睡的福子,所有人都睡了。重六轻手轻脚地从睡得口水流了一桌的福子旁边经过,进入空空荡荡只有如水月光的中庭。
庭中除了他,还有一人。
灯笼的法宝才是……
“小跑堂,你学抄近路倒是学的很快啊,这么有天分,怎么没去当方士啊?”松明子大概是觉得两个人走得太安静了,开始找话题闲聊。
重六嘟哝着:“我不想当方士……”
“为什么啊?当方士薪饷可高啦,尤其你白白净净的,只要稍微用点功学点小法术,时常在小报或者邸报上写点让人看不懂的机语,给你组建的居士团就能排上整个一条汴河大街。”
重六扑哧一笑,“这么简单,那你怎么不学着你师兄柒曜真人那一套,涨一涨人气?”
好像是伤口愈
掌柜穿着一件白色上衣,腰间却系着一条红裳,正靠坐在槐树下,双目微闭,脸色苍白,似乎十分疲倦。
重六傻了,立刻冲过去蹲到掌柜身边,“东家!你怎么啦!”
掌柜把眼皮掀开一条缝,看到是他,稍稍坐直身体,“你回来啦?路上还顺利吗?”
重六本来想着回来定要跟掌柜哭诉一番路上的艰险,可是看到掌柜那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和疲惫的双眼,忽然什么也说不出了,“挺好的,有松明子照应着我。”
“那就好。松明子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掌柜对他笑笑,认真端详着他的脸,”第一次抄近路,感觉怎么样啊?”
松明子耸耸肩,“我逍遥惯了。要是当我师兄那一挂的方士,时刻得注意自己的言行,吃饭都吃不安生,我可受不了。”
重六听他说的热闹,心里却有个念头放不下。思来想去,他还是问了,“我们东家……今天晚上因为什么事脱不开身啊?”
松明子感觉很好玩似的看了他一眼,“呦呵,这么记挂你们家掌柜啊?”
重六故作镇定,“我就那么一问。”
“那我也就随口跟你一说。院子里那颗槐树今晚该浇水了,你们掌柜得留在客栈里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