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对自己那些照顾,那些看似“特殊待遇”,也是责任而已吗?
这时屋子里忽然发出声巨响,而后是声怪叫,但比起昨晚,那叫声已经能听出来是个人。
他们忙拆木板进到屋子里。
却见那原本倒挂在房梁上巨大黑铁茧蛹已经被吃得千疮百孔,布满密密麻麻蜂巢般黑洞。而原本被关在里面武师傅已经掉下来,瘫在地上。翡翠饕餮跟着掉落在他旁边,那玉绿得简直像在发光。
他看到祝鹤澜瞬间,忽然低下头去,哇啦声呕吐出滩血。
着腮帮子琢磨着,“先是黄衣之神,现在又是水鬼渊尸……东家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事有什联系?”
祝鹤澜点点头,眼神飘向远处。他沉默会儿,再次开口道。
“上次门被打开时候,没有帮九鸾仙子他们。因为那时槐树状态不稳定,只想着要护好它,不肯参与,只是将关门阵法给他们。但是这些年,直在想自己当年选择是否是对。”
祝鹤澜表情向来是笃定、自信。但是此时此刻,却似乎有丝迷惘。
重六愣片刻,低着头想想,“东家,你没必要自责什。您只是个开客栈,拯救苍生又不是您职责。”
重六道,“东家……这是不是还没好啊?”
“不,已经好,这应该是最后口。”祝鹤澜观察番空气中秽气浓稠程度,走向那趴在地上呼吸粗重眼神恍惚武师傅。
“感觉如何?”祝鹤澜递块帕子过去。武师傅抬起颤抖手接过去,擦擦自己脸上血污。
“好像做场很长噩梦……”武师傅声音极为嘶哑,不仔细听甚至听不清
“自然知道。活这久,沧海变桑田见多,看惯人如蜉蝣朝生夕死,渐渐就变得有些麻木。”祝鹤澜眼睛盯着那火苗,轻叹道,“变得不再在意任何东西,没有什情绪起伏,就像是变成块石头。”
“可觉得东家您明明面冷心热啊!您看您救整个天梁城人暂且不算,那些因为自己破坏契约惹祸客人来找您,您也都尽心尽力救人。您还帮严夫人,还有现在武师傅,您说您谦虚什啊?”
祝鹤澜发出串郎然笑声,”小嘴叭叭叭,倒是很会恭维人。但……救人,帮人,不代表真在乎。他们毕竟仰仗过,只是在尽责任罢。这大概就是长生不老代价。除槐树外,已经很久没有在意过什。”
重六沉默下来。
很久都没有在意过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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