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幅……
也就是说,现在自己所经历这些,掌柜经历至少九次
就好像师父已经消失这概念,没办法渗入他干涩头脑。
他总觉得师父好像还活着,在那片已经坍塌地宫里,在那些泥土中悄然存在着。如果他过去,还可以找到他,还能听到他声音。
就算理智知道不可能,他却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祝鹤澜拿起餐盘上茶壶,斟两小杯茶,徐徐道,“活得久最大弊端,就是你注定要看着所有你至亲死去。说实话,已经记不起来母亲样貌,可是她过世那段时间,那种麻木空洞感觉,到现在都记得。
但并不是孤单,因为万物母神祭司不仅仅只有个。当时通过试炼加上共有十个孩子。们十个人自始至终都知道,从成为祭司那天开始,们就只有彼此。
年夜饭还能点菜?廖师傅什时候这大方?”
“说可以就可以。”掌柜喝口粥,很有派头地说道。
重六低笑两声,但那笑容很快就淡下去,甚至有点勉强,“还是让朱乙小舜点吧,不挑食。”
祝鹤澜静静望着他,忽然将手覆盖在重六扶着碗手上。
重六微微怔。
们周围所有切都会改变、都会腐烂消逝,但只有们是不变。们只能互相依靠,像十个至亲兄弟姐妹。
你还记得你在屋子里看到过那些画像吗?”
重六坐直身体,点点头。
祝鹤澜举起茶杯抿口,平静地说道,“每当们十人中有人因为种种意外过世,便会为逝者画幅像,以免将来忘记他们样子,就像忘记自己亲生父母样。”
重六开始悄然在心里算着他看到过几幅画像。但祝鹤澜不打算让他废这个脑子,轻叹声道,“共画九副。”
“六儿,你不用直笑。”祝鹤澜认真地说道。
重六呆呆地望着他,喉结滑动,仿佛吞咽着什,却没能出声。
“与至亲至爱之人永诀,是这世上最痛苦事。这痛要很久很久才会减淡,甚至可能永远都不会减淡,只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习惯。”说到这儿,祝鹤澜顿顿,继续又说道,“但是……如果你愿意,可以帮你分担。”
重六眼睛里开始浮现出晶莹闪光,他大约是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慌忙转开视线,用力点点头。
自从离开南海,这路上他都在种麻木状态中。就好像他灵魂中相当重要块被剜走,可是刀太快,边缘太整齐,连血都没有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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