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六每每在人群疯狂
、动物般欢呼声中惊醒，很久都回不过神来。唯有看到祝鹤澜那安宁睡颜，他才仿佛被拉回人间，忍不住往祝鹤澜怀里钻
钻，在熟悉温度中寻找安慰。
那是天辜人献祭仪式，每十年次。被选中成为祭品少男少女们将会过上五年锦衣玉食生活，被当成半个神明般供奉，然后在这场仪式中“与神合”。他们家人将受到每个部落族人尊重，再也不用担心生计。因此有不少多子多孙家庭会争着要让自己孩子去当祭品。那些孩子们，也以为自己做是件无比神圣光荣事……
他们向往毁灭，向往混乱，因为毁灭和混乱是唯拯救过他们东西。
愤怒燃烧在重六心里。因为他知道他看到切，都是真实。甚至有可能是本来就存在于他记忆中。
那来自他出生前记忆。
狂热。
恐惧如黑色烟雾吞没
仍旧躺在鼓面上其他祭品。他们流着泪，口里念念有词，甚至与身旁同伴握住手。
但没有人逃离。
他们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丢进死亡深渊。
咚！咚！咚！
必须阻止天辜人……不惜切代价……
第五天入夜前，重六提前给自己烧桶热水清洗身体，而后套上件新做好湖蓝色长袍，对镜将头发工工整整束成两鬓以上结髻架簪，鬓下披发发式，披上条宝蓝色木棉裘。祝鹤澜掀开帘子进屋，看到他眼睛瞬间亮。
“
们六儿稍微打扮，怕是要迷倒不知多少怀春少年少女。”他饶有兴致地绕着重六转圈，忽然又不甚满意地啧啧嘴，“你见你们百晓门首座，怎
打扮比跟出门还好看？”
“……见他们是以百晓生身份，跟你出去是以跑堂身份，当然不样啊……”重六没想到敞开心扉祝鹤澜竟还有些小性，与年龄极不相符……
“谁说跑堂就
殷红四溢，块块碎骨被浸透，在鼓面上弹动着。
当鼓响十次，人群骤然爆发出欢呼声。大巫举起染血鼓槌，向所有部族首领举起双手。
“混沌之神接受们祭品！”
强壮战士们上前，将片刻前还鲜活十条年轻生命残留躯壳从地上、鼓上捡起来，抛入无尽深渊之中。重六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是恐惧，是愤怒，是悲伤，是无能为力。他只能看着那些白色、没有头颅残躯消失在瘴气之中。
“当混沌降临，当旧秩序崩塌，们将得到神庇佑！”大巫对所有人大声说着，“们将战无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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