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师傅关上门,问,“他信上说什?”
祝鹤澜不做声,直接将信纸递给廖师傅。后者接过细细看遍,眉头扬起。
“客栈停业,现在就动身。”祝鹤澜边说着,边起身往里间走。廖师傅忙问,“跟那群小子们怎说?”
“照实说。”
“…
可是现在,这支持它所有执念所有怨恨基石被抽掉。
重六无言地望着正在无声无息地崩溃着它,忽然伸出手,环住它肩膀。
它吓跳。身体僵硬如木桩。除勾陈先生,除它伪装成重六时从祝鹤澜那骗到过个拥抱,没有人主动拥抱过它。它本想挣脱,或是借着这个机会偷袭重六,但是顷刻之间,所有情绪突然决堤,眼泪从它眼中喷涌而出。
它没有出声,没有动弹。在朝阳光线里,两个拥有同张面孔和截然不同命运人影长久地伫立,相互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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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勾陈,从来没给过名字。”
不仅仅没有给它名字,就连那个人类自己名字,也是它从重六记忆里搜寻到。
重六转过身,望着它平淡表情下隐藏未曾释怀伤痕。
“如果生在前面是不是你,会有样下场。”重六认真地望着他,“不过是运气比你好。”
“你可怜?”
祝鹤澜看着重六留给他信,表情尚算冷静。可是整个院子里原本在寒冬季节也茂盛葳蕤怪花却都在瞬间同时枯萎腐烂。
朱乙小舜等干人急着火燎地冲向掌柜小院欲要汇报重六不辞而别消息,结果便被满院弥漫腐烂阴沉气息吓到。廖师傅忙扯住闷着头要往里冲小舜,道,“你不想活?”
朱乙道,“怎办?咱们要不等在院子外头吧?”
廖师傅喝口茶,琢磨会儿,“你们在外头等着,进去看看。”
进门,廖师傅就险些被溢满整个房间红丝带般触手逼出去。祝鹤澜听到开门声,在顷刻之间将自己畸变之态收拢,强压怒火面容显得阴森森。
“不……”重六叹口气,道,“师父已经走。你是最后亲人。”
它愣住,“走?”
“他使命完成……现在,只剩下们。”
它怔怔。大约是两人过于相似,重六甚至能感觉到它意识深处轰然坍塌某种执着。
它大概直都抱着某种连它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幻想,幻想着某天那个曾经温柔地照顾过它、抚养过它人类,还会回来寻它,会对它道歉,告诉它他后悔抛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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