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三瞥他眼,道:“陛下可知,解连芸是如何留得半条残命?”不待赵离回答,他继续说,“十五名虎将,合力挖出个窄口深坑,高可没人,点穴道,将扔进去。你可知道,他们十几人烧血肉全无只剩白骨,都不曾停下动作,除燃烧之声,什也没有听见。任由破口大骂,却没有人懦弱放弃。”解三讲到这里,抬手抹把脸上水渍,又朗声笑道:“不愧是带出来铁军!真汉子!”
“在那坑下呆足足半宿,出来之时,还要将他们全部烧焦尸体推开方才能够爬出。”他道,“将他们尸骨烧成灰烬,装入罐子里带走。”
赵离颤声道:“这、这都在朕意料之外。他们说你功高震主,朕……、只是想封大臣们口。不知道钦差遇袭这种小事,你竟会亲自带兵出击。”
“解连芸和三千将士已死在枉死崖。”解三道,“陛下,站在你面前乃是泼皮无赖不思上进野人个。”
“……”赵离手指微微发抖,竟有许多话,都再说不出去。
“你要去救个契丹人?”赵离难以置信问,“解连芸,你置朕于何地?”
“皇上,您说笑。”
小皇帝策马而行,挡在解三面前,咬着牙气苦道:“阿三,朕与你相识如此多年,你、你难道真不知道想法?”
解三抬头看他,脸上还是那个淡淡笑。
“陛下,若真有什……”他道,“也早就过去。”
后悔与否,此时显得尤为渺小。
三千条血迹斑斑人命,早已抹杀所有切可以做能做事。
“陛下。”解三抱拳道,“请陛下让路,解三去。”
赵离几乎下意识让开两步,解三便已经走过,只走几步,便听见小皇帝
“过去?”赵离怅然若失,喃喃道,“你、你什意思?”
解三笑,负手道:“三年前,枉死崖战,陛下是否以为已经死?”
赵离震:“朕从未如此想过。”
“三月四日午时三刻,接到急报,自西域而归钦差大臣于枉死崖遇袭,契丹士兵人数不下五千,北獠关铁衣军三千人,上将十五名,为救钦差全部出动。骑兵飞奔三百余里,人疲马乏,到时却丝毫没有钦差大臣足迹。入枉死崖之时,便被人团团包围,油桶炸药,火弹飞石,铺天盖地而来,枉死崖瞬时烧成火海。三千人,躲无可躲,逃无可逃,大火烧足足两个多时辰,把三千人骨头当做材料,烧昏天暗地……”
说到此处,赵离脸色已瞬间惨白:“朕、朕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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