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发脾气,而且发大脾气,但也没有用。她不舍得打胎,最后逼迫冬渐鸿娶她。冬渐鸿恨她恨得要死,娶她,也只会打她,骂她,折磨她。后来即便冬渐鸿猥亵她儿子,她也慢慢发不动脾气,变得只会发疯。
冬深不知道龙曼丽为什说发脾气是件好事。他想不通,想得后悔,想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时觉得自己是个欺软怕硬混蛋,时又觉得自己大概也没有错处。
周——简从津是个陌
龙曼丽没回头,径直走进内置衣帽间里去,过会儿出来,为冬深披上件宽大女式披风。
冬深说:“不冷。”但龙曼丽还是坚持给他披上,又握下冬深手。
“手是冷。”龙曼丽用关切目光看着他,“披着吧。”
冬深垂下头去,头发阴影挡住表情。
“发脾气是很好。”龙曼丽又躺到床上去,用被子裹紧身体,背对着冬深,“如果你能常常发脾气,那就好。”
冬深找到王若寅,勉强和他说声,便让平禄送回家去。
平禄在路上对他说,这次先生没吩咐把他关着,但还是不允许离开老宅。
冬深也不知道自己离开能去哪里,沉默地没作声。进门,便到龙曼丽房间里去。母亲在床上睡着,连睡脸也拧着五官,充满不安定。冬深趴在床边看她脸,看会儿,便也闭上眼睛睡着。
他做些混乱梦,大概有血,醒来时候脖子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
“冬深,醒醒。”龙曼丽还在推他,“你怎?”
发脾气好在哪里。冬深想,他点也不想发脾气。
他早就学会不生气,即便常常怕得发抖,他也只会走向没有爆发灭亡。
因为知道他发脾气就像龙曼丽发脾气样没有用。
很多年前,龙曼丽作为冬渐鸿女友,第次发现冬渐鸿出轨时,她发脾气。冬渐鸿嘴巴上哄她,和她做/爱,让她原谅。
发现冬渐鸿出轨对象是龙曼姿时候,她也发脾气。她骂龙曼姿是畜生,是没有良心人。龙曼姿哭着跑出去,被碾碎在车轮下面。然后她发现她怀孕,孩子是冬渐鸿。
房间里只开盏小灯,光线昏昏暗暗,冬深恍惚下才回答:“……睡着。”
龙曼丽表情忧郁,过阵子才说:“冬深,擦擦眼泪。”
冬深木然地用衣袖擦干脸上残留水分,静默许久,龙曼丽迟缓地下床,拧开床头第二盏灯。
冬深看着她纤瘦肩膀被灯光照亮,音量很小地开口。
“妈妈,今天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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