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重复遍“巢成雏长大”,笑,抬手轻轻拍拍小乔手背,转头对钟媪道:“这孩子说话,总是能入心。”
钟媪笑道:“女君是怕老夫人过于伤心不惜身体,这才哄老夫人两句,老夫人就这高兴。”
徐夫人道:“罢,今日劳累,都去早早歇吧。”
钟媪应下来。与小乔道扶起徐夫人。
当晚无话。
自己不告,这才去那封信。
徐夫人只留下小乔,随后握着元氏手在床边坐很久,自言自语般和她絮絮叨叨地说许多话。小乔细听徐夫人话,大多是在回忆年少时闺阁之事。
徐夫人口吻平和,语调轻柔,并不带半分戚色,忆到年少时于元宵灯节和元氏道瞒着家人偷溜出去观灯,却偶遇到位令两人都怦然心动清俊少年时候,她语气里,甚至还带那点欢愉意味。可是不知道为什,小乔听到后来,心里却慢慢地变难过起来,仿佛被什堵住样。
徐夫人陪着毫无反应元氏说许久话,直到日将西暮,才带着小乔出来。
她出来时,眼睛微微泛红。
次日,徐夫人问过太医,得知元氏时日无多,便决定多留几天。当天有许多徐夫人族人纷纷前来拜望,言语之间,多阿谀奉承。转至小乔,见她貌若天人,举止庄雅,无不油然倾倒。
魏家如今扶摇直上,她虽年轻,却是魏家未来主母,看似又颇得徐夫人欢心,出入必定带在身边,不由对她更是高看,
刘端领王室之人直候立在外。见徐夫人出来,急忙上前,恭请徐夫人赴宴。徐夫人并未拒绝,带着小乔入宴。席间,从刘端开始,王室陪坐之客,对徐夫人无不奉承迎合,对小乔也是恭维再三,徐夫人言笑晏晏,并无任何异色。宴毕出来,才对小乔叹息声:“刘室历四百余年,而今衰微至此,天运!”
回到下榻之所,徐夫人似乎还沉浸在白天里与弥留前元氏相见时情绪,直坐于灯前,身影动不动。小乔在旁默默陪许久。
钟媪入内,请徐夫人更衣休息,徐夫人也是没动。
小乔想她前几天路上辛苦,今天个白天又在应酬,正也要开口同劝,忽见徐夫人望向自己道:“白天与元氏絮叨,恐怕你要见笑吧。如今年纪大,反倒爱回忆少年时种种。晃白发,种种譬如梦境。”
小乔道:“何敢言见笑。只是祖母,虽说镜里朱颜消磨,年华更是不留,但也有巢成雏长大,相伴过年华之说。祖母不过是念旧,这才有所感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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