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风尘仆仆，路上大约也没打理过容仪，两边面颊上冒出
层淡青色
胡茬，人看起来疲倦而困顿。
小乔迎他入房。问他先吃饭还是先沐浴。他说沐浴。小乔便让人备水。很快预备好，她跟进去，亲自服侍。
魏劭浸于浴桶里，水漫到他两边肩膀。他双臂分搭在浴桶边缘，头往后仰着，闭着双目。
小乔跪坐于他身后，解开他发，用清水淋湿，打上散发着玫瑰香气发膏，指尖按压他头皮，轻轻地用手掌揉出沫子，用清水淋洗干净，再取干布巾擦渗去湿润水分，最后帮他重新将发绾回去，用根玉簪簪别住。
他仿佛睡过去，双目闭着，神色平静，动不动。
“
怪你做什
？你也无错。三十年前自己埋下祸根，而今结果罢。命使然。”
小乔慢慢地抬头，看向徐夫人。
她神色疲倦，目光也不再落于自己，而是越过她头顶，投向西窗之外那缕夕阳。
“劭儿回来，你且宽慰些他。”
徐夫人最后道。语气温和。
三天未回。徐夫人出神片刻，道：“他是去送他长兄。”
“他表兄，去匈奴之地。”徐夫人又道。
小乔大吃惊。
徐夫人沉默片刻：“你是劭儿之妻，有些事也该叫你知道。俨儿身世特殊，父亲是匈奴人。如今他要过去，留不下他，只能放他去。”
小乔怔怔地望着徐夫人。
小乔看他眼。见他面颊上还沾点方才自己不小心擦上去玫瑰沫子，便伸手擦拭。
她指腹碰到他面颊，他眼睫毛颤下，睁开眼睛，“哗啦”声，从水里站起来。
小乔便默默服侍他穿衣。
他穿套便服，对小乔说自己去衙署处置前几天堆下来公务，叫她早些歇，不必等他。说完走。
小乔直等他。等到将近戌时。想起他回来
……
徐夫人吃些东西，坐片刻，又躺下去。
小乔直陪在她侧旁，直到她睡过去，这才回西屋。
这几天她直没看到朱氏。她那边如今也不要她过去。小乔也没心思管她那多，北屋回来后，在房里发呆时候，忽然听到外头院里响起熟悉脚步声，心跳，急忙跑出去。
魏劭回来！
徐夫人凝视着暮色笼罩里小乔。
“多好看个孩子啊！难怪……”
她叹息声。
小乔顿时心脏狂跳，立刻跪在床前，低头道：“全是错，求祖母饶恕！”
徐夫人转头，望着她跪在自己床前身影片刻，慢慢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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