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娥皇深深呼吸口气,正要张口唤他,魏劭已经转过身,朝她快步走过来,停在距离她数臂之遥屋子中间,目光地径直落到她脸上,说道:“夫人身体如何?前些时候直不在晋阳,收到妻信,她在信中提及夫人,才知道夫人竟也到晋阳。”
他语气很寻常。苏娥皇却微微地怔。
她曾经设想过很多种和魏劭相遇,二人独处时候开场。
却没有种,会是这样情景。
中间插个他口中“妻”。
叫他去转告燕侯,说犯头疾,能否请燕侯入内叙话?”
侍女出去传话,俄而返道:“驿丞说,方才他已经提过夫人在此养病之事。燕侯说,若是夫人病体过于孱弱,不便此刻见面,他便改日再来。”
苏娥皇道:“不必。叫他传话,稍歇便去见。”
驿丞离去,苏娥皇从榻上迅速翻身而起。侍女服侍之下,换身她多日前便备好水红色薄薄丝衫,襟口绣着朵精致蕙兰,服帖地卧于她丰满胸前,极抓人视线。她腰上系细细长带,下坠玉佩。这身衣裳,完全地显出她身段丰熟之美。她对镜,往面颊和唇上稍稍点染层淡淡胭脂,却并不梳头,反将几缕鬓发稍稍打散,挂落下来,仿佛片刻前刚从锦帐离衾而起,多几分慵懒病弱之态。
苏娥皇最后看眼镜中自己,在两个婢女左右扶持之下,出房门。
自己到来消息,还是经由他“妻”口,转达到魏劭面前。
她心里,慢慢地涌出丝仿佛受到羞辱般不适之感。
她凝视魏劭片刻,缓缓地道:“头疾,从出嫁后,便折磨多年,每逢心情不畅,便会发作,发作时候,生不如死。多方问药,也是无效。后来遇上个神医,神医给个方子,叫照方搓丸,发病服下药丸,如此方能镇痛。问神医病因,神医说,此为心病,药石止痛,却不能治本。须哪日除去心病,方能得以痊愈。”
魏劭注视着她:“如此夫人更要注
她跨进那间堂室,看见大开那扇西窗之前,立着个男子背影。
道昏红夕阳从窗口斜射而入,将男子笼罩,地上投射出道长长身影,显得他愈发伟岸。
他仿佛在眺望远处,或是出神地在想什,背影纹丝不动。
三年前开始,苏娥皇就开始处心积虑地想要再次接近这个曾被她弃掉男人。
但是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有机会,得以和他再次这样面对面地相见,近旁没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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