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萧列再次开口，声音微微发颤，改朕为
：“分明知道，离开慈恩寺时，文璟
疫病已经向好，梅太医亲口对说，只要再调养些时日，便可痊愈。当时人在吐蕃，
直以为她已回宫，却万万没有想到……”
他深深呼吸
口气，似在平定情绪。
“后来派人悄悄回来打听，得知在走后不久，她病竟又加重，大半年后，便薨于寺中。实在不敢相信。这事直挂在心上，没法放开。几年之后，亲自再次悄悄出云南，找到当时已告老归乡梅太医。老夫人你也知道，曾对梅太医有恩，他那时已快要离世，临终之前，终于对吐露，说走后不久，文璟便发现有身孕……”
“全是错，是害死文璟……”
他闭闭目，睁开眼时，双目之中，满是悔恨悲戚之色。
这句话，虽看不到她表情，却也隐隐感觉出来。
老夫人语气变，和皇帝说话时，不再像方才裴荃等人立于跟前时那
敬谨，此刻听起来，竟似带丝质问之意，仿佛此刻立于她病床前这个男子，并非这天下至尊帝王，而只是她个后辈子侄。
她问皇帝如何得知“右安身份”。嘉芙知道裴右安是卫国公在外抱回是私生子，但皇帝又是怎知道？这又和皇帝有什关系？老夫人突然问他这个，是什意思？
嘉芙感到有些意外。
但接下来，皇帝反应，才是真正令她吃惊开始。
屋里再次安静下去。
嘉芙人在碧纱橱后，屏住呼吸，颗心跳飞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
天禧二年，京中大水，大水过后，场瘟疫蔓延。刚登基不久天禧帝虽下令太医署全力扑疫，但京城内外，每日染疫死去者，依旧多达数百之众。而皇宫之中，虽有高墙阻挡，也未能幸免，陆续有人发病，最后蔓延到后宫，年轻皇后也不幸染瘟疫，当时宫中已有数人不治，皇帝在群臣建策之下，决定离开皇宫，迁往数百里外
她从碧纱橱隔扇之间道缝隙里，悄悄地看出去。
萧列神色里，没有丝毫诧异，更不曾露出半分因为受到不敬质问而当有愠色。
他只是望着望着病床上老妇人，沉默良久，低声道：“朕回到云南后，恰逢吐蕃生乱，便领兵前去平乱，年多后，等朕平乱后回到武定，才得知消息，文璟竟于数月之前，病薨在慈恩寺里……”
他声音本就低沉，说完这句，仿佛情绪时难以自控，声戛然而断。
老夫人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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