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直冲鼻尖,殷停几欲作呕。
刘鹏吓不住,哆哆嗦嗦地往前一探身,猛地攥着绮秀的衣襟往前扯,直把人扯的趔趄。
“这他娘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绮秀血色尽褪,方才隐晦的担忧加深成极致的恐惧将它的五官扯得扭曲,嘴唇颤抖着一开一合,
“来了——”
绮秀淡淡道:“就你们看见的那么回事,天主继位乃堂皇耀耀之事。按照族制,千里一诏,万妖相送,称为巡礼。”
刘鹏的五官挤在一起,心中像打翻了五陈醋。试想若是他刘爷有一日回刘家,整个外镇的人都出来跪地迎接,什么叫光耀门楣?这就叫光耀门楣!
只想一想,他的虚荣心便膨胀到极点。
更别说,真切享受着皇帝待遇的绮秀了!
他再度看向绮秀,眼里写满了恨不得取而代之的嫉恨。
天宇降下华光在三架马车前形成一条宽阔的银色光带,浩大的宣告经久未散,在缭绕的回响中,生着腿的瓜果,直立行走的兔狲,威风凛凛的大虫,四翅大鹰……
不可计数的精怪从林中、天上、水里接连现身,朝圣一般趴伏在银带两侧,发出的各类声音交织,并不显得杂乱,反而透出庄严的旋律。
殷停和刘鹏头碰着头,身子挤着身子的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半边身子几乎快掉出去。
上方的揉了揉眼睛,半晌憋出句,“真他娘的气派。”
被按在下方的刘鹏正挤得难受,刺了句:“有辱斯文!”
“贫道余英,前来劫道,请护道者不吝赐教!”遥遥传来的女声叱咤让殷停和刘鹏齐齐打了个激灵。
殷停连滚带爬地突到车架前,躲在马屁股后仰头张望。
长凳啪一声倒地。
刘鹏松开绮秀,紧随
一旁的殷停在第一时间也是同样的想法,但更快,他便察觉不对——绮秀的神色不对,他显得太过镇定,在那镇定中甚至有一丝隐晦的担忧。
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人,正是飞扬神色,给些甜头便上天的年岁,怎会有这般处变不惊的深沉城府?
殷停留了个心眼。
正当他想再问问巡礼时,外间却再生变故。
遮蔽天地的银丝如银蛇狂舞,抽出接连不断的呼啸,银道两侧朝圣的精怪几乎在瞬息之间便被银丝卷飞到空中,爆成漫天血泥,将银道染成赤色。
“你说句来听听?”殷停啧一声,按着刘鹏的后脑勺往下压。
刘鹏摇头晃脑,佯装学问:“真真他娘的气派!”
殷停:“……”
两人从缩回车厢,同时看向对面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而显得成竹在胸的绮秀。
“外面是怎么回事?”刘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