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停满眼不舍地注视着祝临风,取出手巾将他脸上血污擦干净,又反复摩挲几下,半晌才抬头看向褚寂,声音艰涩,“至少……至少等师兄醒来,让再见他面。”
褚寂沉下脸,没有说话,但从神态能看出,他并不赞同耽搁过久。
“若是不告而别,师兄会生气,”殷停低下头,声音在喉咙间哽咽得有些艰难,“答应过,不再让他生气。”
良久,褚寂终是点回头。
……
“你想留下,可以啊,”褚寂虽仍是笑着,语气却冷下去,听不出笑意,“只要你不怕,自己这为天地所不容外魔身份连累你好师兄。”
殷停浑身僵。
“你师兄或许还能自保,”褚寂半点不留手,刀刀往殷停心窝子里扎,“可你那师妹呢?她弱质纤纤,被你护得如稚子般,如何在正魔皆敌处境下自保?你也舍得她遭你牵连?”
正中软肋。
殷停不可自控发抖起来,他好似掉进冰窟窿般,冷得厉害。
力气抱住祝临风,好似什事都不能再叫他松手。
褚寂适时说道:“再这把你师兄勒下去,他没死在无妄生夺灵下,反倒是死在你这亲师弟手中,该找谁说理去?”
被他这说,殷停可算是回过神来,连忙将手松松,小心翼翼地去看祝临风脸色,可祝临风此时脸色,说句面无血色都是往好处说,哪还能看出什来呢?
殷停心下痛。
他想,师兄为自己遭这样大罪,待他好,自己就再也不和他顶嘴,事事都顺着他,想要什都给他,叫他日日顺心才好。
朔风呼啸,天穹之上电闪雷鸣,三方法力余波让溪止山仿佛进入永日,不对,此地已没山。
是啊,是啊!
他是外魔,天地所不容外魔,怎敢奢求能得到寻常人幸福呢?
他已经连累师兄次,难道还要害师兄第二次吗?那还不如杀他。
还有太平,他看着护着长大太平,是他师妹,他妹妹,有时他甚至想,便是养女儿也没有更过。
就像褚寂说,只要他日留在师兄和太平身边,他们就日处于危险之中,如何忍心,如何舍得!
“看够吗?看够就走吧。”褚寂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
殷停愣,心想,走?师兄就在这儿,他还能到哪儿去呢?
没有师兄地方,他哪儿也不去。
褚寂见他痴痴傻傻模样,便知这小子接连遭受打击,已是片刻都离不得他那好师兄。
褚寂叹口气,心想,这打鸳鸯大棒,还得是自家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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