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决不后悔！”
莫摇光像是被激怒
小兽般，通红着眼打掉
元应春手。
“如此便好。”
元应春低喃
声，强压下
“要这天上，地下，幽冥，黄泉，再寻不到个妖物，要这世间唯人族昌隆！要这所有妖，无论善恶，不分老幼，永坠无间，不得光明，日日夜夜，月月年年，为己身之罪，为同族之罪去忏悔！”
“而您，就是大道之敌！”
“既然找到，那便去做吧。”元应春温声答应，好似没听见弟子将自己比做大道之敌般。
莫摇光愣在当场，不样，这不样，和他想不样。
师父为何不训斥他，为何说——既然这样就去做吧？
真是报应！
他缓缓向莫摇光抬起手，莫摇光身形晃晃却没有躲开，像是在动手之前就已做好死在恩师手上准备。
然而，元应春却没有动手，手掌凌空在莫摇光头顶抓，他摊开如枯木般手掌，看着莫摇光，欣慰道：“比为师当年出息，是自己入魔，非为魔种所控。”
神情看似平静，甚至说得上死寂莫摇光，眼中突然划过诸多情绪，像是要炸，瞬间，那剧烈情绪似乎要将他烧成灰烬，可最终他平静下来，只是说，
“师父，当年在虚为天，是您将从妖族魔窟中救出来，让摆脱出生即为人畜命运，然而，您虽救，给做人机会，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当个人。”
周身法力逆流，元应春疼如钻心，缓半晌才攒够说话力气。
“你且去做，来日若你有悔，也不要恨自己，”元应春说：“为师这些年受魔种影响，行事偏激，竟将你也教得偏激至此，凡事做绝，不给自己留下后悔余地。”
元应春眼神包容，看莫摇光目光柔和得哪像看欺师灭祖逆徒，倒像是看个偶然走岔路孩子。
“来日你悔，你恨若无处发作，便冲为师来吧。”
说着，他作势想摸上莫摇光头。
元应春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含着笑，听着莫摇光讲述，仿佛只是个寻常午后，师父在听自己徒儿诉说心结。
莫摇光眼眶中淌下血泪。
“也是您告诉，时不知所措不算什
，但终有天，会找到自己道，自己路，自己从牲畜成为人所必须去实现意义，而这生意义是谁都不能给，只有自己去寻找。”
“你找到吗？”元应春仍是笑着问。
“找到，”莫摇光声音微不可闻，紧接着嘶哑着声音，仿佛用尽全身力道般吼道：“遍诛群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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