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房中,他白绸下眼睛便与草席上江上柳对上目光。
陆雪拥迟疑道:“聂流光?”
江上柳柔和戒备眉眼,笑道:“陆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不过往后还是唤江上柳罢,这本就是名字。”
他说着瞥眼门外,声音压低:“今夜子时,王宫将有内乱,还请殿下从东南角冷宫走,
陆雪拥三日未曾见应不识。
“贵君。”
他在殿中静坐良久,殿门外忽而传来宫人禀报声。
“那具您让奴才们厚葬尸体他……他又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
以上种种,分明是他亲自经历整个人生,到头来却只是应不识笔下寥寥几句。
不,不该是这样。
陆雪拥深吸口气,又冷静下来。
怎会是这样呢。
他存在理由不该是因为应不识所谓美好寄托。
“不……不是这样。”应不识几乎是仓惶地望着他,“也是应闻啊,雪拥,你不能这样对。”
陆雪拥闭眼道:“有些累,就先回宫。”
内心诸多思绪压抑成团,他只想个人静静。
起身时却被人拽住。
“知道这样突然真相时让你无法接受,你不想见,走便好。”应不识站起身,“你好好休息。”
“对,本是要今日抬去南无山土葬,谁知却发觉这位江公子竟还有呼吸!”
陆雪拥隐隐有猜想,推开殿门,“人在哪里?”
“奴才这就去传轿辇。”
“不必,直接带路便可。”
他跟随着宫人来到处下人房中,转头吩咐道:“都在外面候着。”
早在他未曾出生之前,他便已在父亲母亲与阿姐期待与爱意里存在着。
他不是应不识口中偶然诞生意识智能npc,他有完整人格,那他便是具有独特意义人。
他是,应闻亦是。
他们人生,凭什被人左右。
陆雪拥不动声色攥紧桌案边缘,眼帘微抬,琥珀色眼眸中酝酿着深冷光-
殿门打开,宫人匆匆走进来将几乎未曾动过晚膳端走,寝殿内终于只剩下他人。
陆雪拥身形微晃,撑着手缓缓坐下,苍白唇角勾勒出自嘲笑。
从古至今,先有女娲造人,后有转世投胎,可他存在竟只是个人欲望承载体。
甚至连自主灵魂诞生,都不过是个意外。
前世今生这些年,他与应闻相逢,与应闻争锋相对,与母亲生离死别,与父亲因为权利争斗而争吵,位极人臣理想,百发百中箭术,被世人赞叹才华容貌,他痛苦与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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