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双蛇眼,与它主人般阴冷而危险。
散漫脚步声由远及近,陆雪拥欲从塌上起身,却只觉得头晕目眩,踉跄着撞入个硬朗胸膛。
他尚未来得及推开,便被男人从身后猛地推,将他整个人摁在梳妆台前。
“你做什?!”他寒声道。
粗粝指腹强行托起他下巴,逼他直视着反着月光铜镜。
他只希望,自家主子不要也如成王般生软肋-
是夜,月华如练。
庭院中桂枝随风摇曳,晃动树影映在轻薄窗户纸上,宛如出生动皮影戏。
昏暗房间内,白衣青年闭眼躺在塌上,条赤红蛇从他衣襟里钻出,无声滑过锁骨,蛇尾环住脖颈,蛇信试探地触碰青年耳垂。
而青年身上,周围,皆铺满馥郁桂花,如同场无声而孤独葬礼。
是而非胎记将自己放任于危险中。”
“知道。”应闻松开青年触感滑腻手腕,那张临时写就卖身契被揉成团丢在旁。
“您不要他以命换命?”影不解。
“你不是劝离他远点?只好放过他。”应闻没好气说完,将人打横抱起朝外走去。
影:“……”以前也没见您这听劝。
但陆雪拥并未瞧见铜镜中自己,因为那条滑腻纤细赤蛇已然缓缓从男人手臂上直起身,蛇信与他鼻尖只差分毫。
“本王直觉得,美人都是毒蛇。”应闻俯下身,在他耳边轻笑,“你看着它,像不像在照镜子?”
“到底是在照镜子,还是殿下对镜自赏?”陆雪拥手撑在桌案边缘,指尖已然泛着白。
鼻尖隐隐闻到桂花清香,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该尊称句殿下。”应闻扣住他脖颈
那蛇露出尖锐獠牙,正欲咬下,只手蓦地掐住它七寸。
陆雪拥睁开眼,将那条蛇甩出,恰巧丢在不远处坐在黑暗里男人怀里。
“醒?”男人音色在这昏沉夜里暗哑得有些暧昧。
他只能借着月色看见那条蛇攀附在男人手腕上,如同株艳丽凌霄花。
漆黑竖瞳盯着他,时不时吐出蛇信。
若他没记错,以前有斗兽场囚犯不慎触碰到殿下衣角,那件衣服被拿去烧,人亦被拿去烧。
宣王府人皆知道,宣王没有洁癖,却尤其不喜有人触碰自己,已经到病态疯魔地步。
如今却像是,切壁垒都被无形牵引打破般。
可若说成王故意让陆雪拥来引诱,真舍得?
毕竟这些年,成王最大软肋也不过就是个陆雪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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