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陆惊春细致地描绘他的眉眼,察觉到几分低落。
“我……”陆雪拥想到在祠堂撞见的秘密,有些踌躇,“阿姐,如果有天你发现自己身上背负着仇恨,而他的仇人这些年依旧活在万人之上——”
陆惊春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看来阿姐始终都知道。”陆雪拥低声道。
“雪拥,不论我身世如何,你都永远是我弟弟。”陆惊春没有再如往常般甜甜地笑,杏眼冰冷至极,“至于应昭,他欠下的又岂是一条人命。哪怕他已经死过一次,也不够我们解恨。”
他进屋取了一件斗篷,刚刚盖上陆惊春便蓦地惊醒。
“雪拥?”
“嗯。”陆雪拥无奈道,“阿姐怎得在这里睡着了?”
“宣王府守卫森严我进不去,就只好在这里等你回来。”陆惊春说着面色一顿,凑近他衣襟处闻了闻,“雪拥,你身上怎么全是一股别人的味道。”
陆雪拥眉头一跳,“不过是走回来时,路边的桂花沾了露水,香气留在衣裳上罢了。”
至连一个辩驳的机会都不给,以至于圣女在牢狱中受尽屈辱而死。
后来始作俑者,bao露,陛下却顾及皇家颜面不愿为圣女洗刷冤屈,因为帝王不可以有错。
南疆王为了表明清白也只能与圣女撇清关系。
死后二十年,无儿无女,亦无人敢提起这个名字。
但因南疆与豫王封底相接的缘故,已故的陆夫人与圣女自小相识,因而陆雪拥亦知晓,圣女进宫之前本有两情相悦之人,刚刚诞下一女就被南疆王进献给了梁帝。
这话没头没尾,陆雪拥心头不禁泛起异样,“不止一条人命?”
那还有谁?
陆惊春瞬间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指腹捏下他肩头一片沾上的桂花花瓣,“哎呀,以后你就知道啦。还有,
像应我闻这种没脸没皮的人,还是不要脏了他阿姐的耳朵为好。
“啊,这样啊。”陆惊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在宣王府遇见了喜欢的姑娘呢。”
陆雪拥回忆起应我闻比寻常男子都要高大的身材,委实和什么姑娘搭不上边。
但不知道为何,他的心绪却不像平日里那般淡然。
他抿唇不语。
何其可悲,又何其可憎。
陆雪拥恍惚地想,阿姐知道自己的身世么?知道自己的母亲蒙受冤屈而皇位上坐着的人却心安理得让一介女子承受一切么?
这些年她又是怎么过来的?
避免父亲发现,陆雪拥无声无息退了出去,走进听雪院时却见阿姐正懒懒倚在凉亭下打盹。
更深露重,也不怕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