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大雨如注。
雨声中,许风忽然觉得颈间轻,扼住他脖子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却仍旧在他脸上流连不去。许风睁开眼睛,见贺汀州正专注地看着他,那只杀人手,此刻却近乎缠绵般拂过他嘴唇,最后轻轻落在他鬓角上。
贺汀州寥寥笑,说:“风弟,你当真觉得会杀你?”
他从未用这样语气叫过他。
许风模模糊糊地想,以前没有过,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
“是吗?”
贺汀州听这话,还真得寸进尺,强撑着坐起身来,离得许风更近些,望着他道:“生平最后悔件事,就是当日在官道上遇见你时,没有剑将你杀。”
他语气温柔缱绻,说到最后个字时,眸中却尽是骇人杀意。
当时他久闻慕容飞大名,又听说他也是属龙,与自己弟弟般年纪,便有心见他面。谁知有人从中作梗,番心血尽费,他时动气,就挥剑废那青年右手。
后来贺汀州无数次想,他当时若再心狠些,剑刺进许风心口,自然没有日后之事。
要难看,显然是从未想过,也根本不敢去想。
许风便慢慢儿拨开他握住自己那只手。
此时连剩下那面鱼也已烤焦,股焦味在山洞里弥漫开来,虽未尝着味道,却已觉出苦涩之意。
贺汀州手指动动,毕竟只握着个空。他看看自己手上包扎过伤口,忽然说:“若咱们不曾逃出地宫来,索性就这块儿淹死,那样岂不更好?”
许风想起在蛇道之上,万千箭矢齐发,他跟贺汀州并肩而立,连性命都可交付彼此。
贺汀州神色平静得出奇。他瞧许风会
许风何尝不是这样想?因而说道:“你现在杀,那也不迟。”
贺汀州面如寒冰,凝目看他,忽而大笑起来,说声:“好!”
便伸出手来,下扼住许风脖子。
他在地宫里受得内伤颇重,但杀人力气还是有,手上只要稍稍用力,就什也都结束。
那只手渐渐收紧,许风并不挣扎,反而闭上眼睛。他眼前暗沉沉片,有些透不过气来,奇怪是并不觉得痛苦。
……便是在那刻死才好。
他想到此处,心中愈觉酸楚,转开脸道:“病中之人,果然净说些胡话。”
贺汀州也不争辩,说:“难得病上回,偏次次给你撞见。”
许风心知他病因何而来,道:“不杀你,已是瞧在、瞧在……”
兄长这两个字,他到底说不出口,只说:“你别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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