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贞三十四年初,江浙商行内连出四起纵火案,死者共百八十人,皆丧命人之手。”沈玥顿顿,小心地斟酌着词句继续说,“案卷上没说是,所有死者均左手被斩。”
萧亦然平静神色骤然阴沉几分,袍袖下手紧紧地握住左手空荡荡银锁扣。
永贞三十二年,鞑挞攻破天门关,八万守军阵亡,鞑挞斩其左手以计军功,后纵火焚城。雁南失守后,八万将士残肢被尽数弃于沧云关前。
——此永贞国耻。
“这等丧心病狂大案从江浙口口相传进中州,彼时朝廷外忧内患、人心惶惶,先帝特派陆炎武南下彻查,查明此案实为唐如风所为,但最终陆大人在诸方势力搅乱之下,未能将此人缉拿归案,因此而领罪,缴大理寺卿位子。”
当年断在沈玥这那根线,竟在四年后,又以种绝无可能方式诡异地续上。
萧亦然沉默良久,放下手中信,看沈玥眼。
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将这封信拿出来,到底是当真毫不知情,还是为刻意洗脱自己身上嫌疑?
沈玥好似混不知情地模样,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指控什罪名,也没有没有半点要杀人夺权觉悟,笑意盈盈地举着碗热汤,左手食指上还清晰地印着深深齿痕,明晃晃地提醒着他昨夜斑斑劣迹。
萧亦然瞧见那根手指,回想起昨夜情形,手脚锁链,换下里衣……勉力维持早晨理智和冷静,差点当场裂开。
萧亦然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当时先帝病重,朝局更迭在即,他已准备挥军南下,对中州之事颇多关注,大理寺卿陆炎武被褫夺官位事,他亦有所耳闻。沈玥这桩骇人听闻旧案,倒是没有半分作假,瞧着像是当真为
他深吸口气,移开视线,接过沈玥递来粟米汤,口气喝,鲜甜米汤软糯烫口,温润热流熨帖着他毒发后冰冷內腑。
“说说罢……陛下难得调动禁卫,都查出些什?”
“仲父现在可是信朕?现在看来,倒是朕查错方向,仲父身上毒才是此人目。”沈玥见他用膳,脸上便露笑。他收回手窝在袖子里,背在身后,妥帖地看不出丝异样,继续说道,“昨夜里那些不入流刺客确实不足为惧,朕已安排大理寺前去拿人。只是有人需额外提防,别号称双剑如风。”
萧亦然仔细回想下袁钊递给他名单,可以确定其中没有此人名号,他面色不变,只丢过去个疑惑眼神。
沈玥正襟危坐,姿态端正地像在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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