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然认真掂量
片刻，确定自己手下
力气不足以再敲晕
个，便从善如流地招。
——“去杀人放火。”
*
卯时刻。
旭日还未破晓。
沈玥歪歪脑袋，镇定地晃晃翠玉金珠算盘，将算珠归零。
萧亦然深深看他眼，眼中风云翻涌，恍若头回认识沈玥——他在这双通红眼底，看到熟悉火光。
这是种近乎赌徒般，宁可同归于尽也要孤注掷疯狂。
萧亦然不动声色地冲沈玥招手道：“过来。”
沈玥不明所以地走过来。
闹出不得不封城以对变故，又是如何在重重封锁南苑与中州里应外合？
中州与南苑往来通讯，狼牙是最先知晓，也是最有可能走漏风声。
事已至此，二人不曾责问过他半个字，却比说出口话更叫他难受。
……
萧亦然面色平静地深吸口气，思忖道：“辰时方开城门，现下寅时刚过，还有不到个时辰。南苑到中州约莫五十里，再好马也要跑半个时辰，陛下先行拟旨，广川与张统领道，卸甲带马，回京传旨先解中州之围再说。”
萧亦然生平头次坐上轮椅，单枪匹马地进中帐。
海墙之内曲廊楼阁，广阔幽野，行走其间金风瑟瑟，落叶萧萧，与墙外军户驻扎之所截然不同。
老姜头不远不近地在后头跟着，小太监平安推着萧亦然轮椅，恍若闯进狼群里兔子，忐忑不安。
就在几日前，此间群臣百官还被他手下副将围困在看城里
“仲父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朕扶你躺下？”沈玥探过身子，关切地问。
记稳准掌刀从颈后劈下。
沈玥晃晃，毫无防备地晕在萧亦然怀里。
萧亦然单臂托住沈玥，转向老姜头：“陛下用惯安眠香，那玩意儿对他不好使，劳驾姜叔扎上几针，让他睡得沉些。”
“阿钊不在，小皇帝又晕，哪个能管住你？”老姜头呷口酒，头也不回道，“不说清楚你要做啥子，莫想叫老汉下针。”
沈玥和他对视眼，点头应下，拟旨盖印，交予二人。
他坐回桌前，静下心神，命王全与平安带几个小太监起，将所有账册全部摊开。
只有个时辰。
隐藏在南苑幕后之人是如何与中州串联尚未查清，若中州解封之后，切依旧毫无进展，则严家被火焚事便再无可隐瞒，先前所有付出都将尽数付诸东流。
从中州封城，到围场之变，整个计划缜密细致，对朝局把控和走向极为精准，绝非寻常人能驾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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