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吧!庭略,起风。”
张庭略躬身施礼,大风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山雨欲来风满楼。
刮整夜风,黎明时未升朝阳,雾霭沉沉地落雨,豆大雨点打在帐顶,噼里啪啦作响。
官道上路空旷萧条,凛风裹挟着雨滴铺天盖地砸落。
临别前,杜明棠言简意赅地点两个字。
“中州。”
张庭略掌这些天通政使司上呈下达,对时事形势远比做右佥都御史时更深入透彻,经点拨,立时然。
中州严家夜之间被焚,四城不得已而封闭,然王都所在,天子在外,久封必起大乱。
尤其事涉武扬摄政王极为看重漠北军粮,干系国防军务,虽不知南苑外头到底出什乱子,但若能以此将祸水东引,解中州之危,也算是步险棋。
默地摇摇头。
“那是院子,底下人时不察,走水,人倒是都出来,只是文渊阁印落在火里。”
杜明棠是谨慎到骨子里人,即便事已发生,他也并未讲明自己与萧亦然密谋,也未道出外头局势,只避重就轻地解释几句。
他轻轻拍拍张庭略手,提点道:“通政使司达幽隐,通庶务,若庭略这儿还有什紧要奏疏要往下发,也不是不能去翻翻火底灰,若是没有呢,就等回中州,请尚宝司重新制印。”
张庭略脸色顺着帐内映进来火光明灭,变又变,半晌无话。
队人马轻裘软甲,疾驰而过。
张之敬眯着双眼,透过
眼下离年关还有些时日,也暂未到州官督抚入京述职之时,算上南下路途耽搁,内阁下达各州政令文书至多能停十日不到,总比封中州四城闹得天下惶惶要好。
眼下,首辅冒天下之大不韪,勉强挣出这分毫余地,可谓弥足珍贵。
“陛下那边……”张庭略担心地问。
此事可大可小,若内阁先后奏,小皇帝又初掌权柄,只怕难以交代。
杜明棠摇摇头,颤巍巍地进军帐,宽大袍袖垂在背后。
“学生这儿……暂且没有旁要务。”张庭略艰涩道。
杜明棠点点头,“那便如此定罢。若是庭略这里还有什拿不准,同陛下议不通,便直接来找,不必有顾忌。”
中州那头火已灭,动乱时半会儿却还停不下来,杜明棠躬身朝外走。
他嫡孙杜英还被绑在海墙外军户所里,此刻他与萧亦然达成联盟,其条件之便是免杜英罪名,将其接出,以免被混乱南苑政变误伤。
张庭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送他过去,路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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