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紧紧绞握着双手,生出种浓浓无力感。
天子盛怒,帐内时静谧。
帐外,bao雨如注、席卷阴云,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
事先没有人猜到,杜明棠倾中州朝廷内阁六部之力,趁此之机裹挟萧亦然血洗秋狝,令其犯下九死难偿大过,压住铁甲军借此反叛旗号,名正言顺地除掉雍朝第篡权佞臣。
万事俱备,东风却卡在最该举刀相向小皇帝这里,风灭止戈。
沈玥看着帐外疾风骤雨,形容凌乱仍带着几分惊恐众臣,满腔怒意消散几分,他扶着桌案缓缓站起身。
。
免得他不留神就把给自己作死!
沈玥深吸口气,继而敏锐地从这三言两语回禀里察觉到这场政变关键——落在无名火里文渊阁印。
“将杜英提到朕这里来,烦请少师回去告诉元辅,不管他和仲父达成什致,闹出这场清洗也好,屠杀也罢,朕都绝不认可!也绝不会按他想那条路走!若定要处置仲父,那元辅、还有朕……也都是同谋,当同罪论处!”
“……”
“朕……”
沈玥声音哽住。
他闭闭眼,尽是萧亦然浑身鲜血倒在他身前模样,心脏塌下个洞,撕扯着寒凉冷风。
他仲父拖着自己只有个胳膊能动身体,将自己身家性命、生前身后名全都搭进去,又次背上弑杀罪孽,才堪堪将这倾覆朝局扭转过来……眼前这些堂官,这些个青天大老爷们才能留有条命在,才能张开这张利口,才能站在这里,指责他不是,要杀他性命。
为众人抱薪者,冻毙于风雪,困厄于荆棘,甚至就连落在他身上每片雪花,都充满恶意……
站在堂下季贤闻言错愕地抬起头,他出身寒微,才高卓绝,入仕便拜入杜明棠门下,得元辅提携,掌都察院纠劾百司,出这样大官司,季贤脸上黑灰都还未来及擦,便赶来王帐议事。
季贤曾做过几年天子少师,说话也毫不避讳,当庭质问道:“即便是围场中铁甲军作乱谋害天子事尚有待商榷,可武扬王纵火焚院是众目睽睽,臣等亲眼所见,武扬王霍乱朝廷,行此等谋逆之举,本就应杀之以正社稷!陛下包庇祸患,此非为君之道!”
沈玥心头冒火,扬起手中那份*员名单,在空中打个旋,狠狠地砸到地上,打断他话。
“方才南苑大乱时,无个人敢向仲父举刀,这会儿却来拿天子之道向朕施哪门子压!逼朕杀仲父吗?朕就明着说,绝无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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