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敬倒吸口凉
甬道不长,几乎是眨眼功夫,便冲到尽头,约两人高上方隐约有光亮,墙壁上有绳梯拖拽痕迹,张之敬放鹰爪钩,顺着洞口爬出。
他虽早有预感,先前步步失算,今夜必然不会顺利,但眼前之景还是令他大吃惊。
地下不知何处透着微光,视线可见范围并不远,目力范围之内,赫然是座被淤泥覆盖地下城池!
看房屋朝向不像是什先朝地宫陵寝,倒像是当真有人在这地下城池生活过,依稀还能隐约听到附近有汩汩流水声,似乎离水道不远。
街衢楼阁尽数覆于污泥之中,眼前这几处被清挖出民宅也透着股子土腥气,地下空气不通,腐败味道令人闻之作呕。木杆、石块凌乱地分布其中,透过些浅层淤泥,甚至能够看到有白骨隐没。
张之敬“蹭”地擦亮火折子。
数着呼吸,顺着洞壁下滑,约三层楼深方才隐约见底。他蓦地伸出双臂,卡在洞底,阻止自己继续下滑趋势,手中火折子随着动作掉落洞底,模糊地反射出凛冽寒芒。
张之敬放出鹰爪钩,卡在洞壁上,借着微弱火光,四下打量。
严卿丘心思歹毒,顺地道逃脱之后,便拉开事先设好机关,在洞底布下排尖矛。
洞口狭窄,只能容人通行,若他身后追兵连串地滑下来,这二丈深地洞,下滑之势速度极快,根本无法停止,瞬息间便会被矛尖刺成串。
无论是淹没其中白骨还是房屋,皆诡异地透出种奋力地向外挣脱之感。
眼前泥沙淤浆完整地将这座地下城突遭巨变,陷入沉寂那刻完整保留下来,将生命和毁灭同时定格,永久地封印在中州地下,不见天日。
张之敬透过腐烂窗框,弯刀用力地往里戳,顺着刀口忽地滑下地淤泥,几块森森白骨随淤泥道滑落,散在他脚边。
他低头看,脚下泥泞土路泛着可疑水光,俯身捻把,气味儿刺鼻。
他脚下踩着压根儿就不是什水迹!
狼牙在战场上,就曾吃过这样亏。
张之敬借着腰间鹰爪钩,谨慎地蹭过洞底尖矛,转向通道处。几乎就在他露头同瞬间,他先抬手往甬道里放排弩|箭,屏息候约两个弹指,这才缓缓探出身子。
眼前条漆黑如墨通道,看不清通往何处。
经先前这耽搁,严卿丘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他回过身,倒吊在洞壁上,抽出弯刀,迅速地砍洞底尖矛,扔出个焰火令,而后顺着甬道路疾步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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