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还能怎样
……
至此,世家与朝廷真正矛盾终于显露水面。
四大家之威势,不在其人如何擅谋,也不在其势如何广大——而是其百年发展之中,早已将根基和民生关键钉死在起,根深蒂固。
铁马冰河不过只是暂停官道北运车马,才两日功夫,天下粮仓铺面便在抗议和纷争中间接间关张,中州米面以惊人速度翻倍疯涨,四城街巷无人不在疯抢素日里唾手可得点点口粮……
朝廷动用禁卫清缴借机囤货居奇商贾,学子和部分百姓自发地组织垦荒筹粮,但在四城百万生民前不过只是杯水车薪。
波终于找到出口。
谢府当晚便燃起滔天大火。
谢家走镖出身护院在愤怒民意前不堪击,手无寸铁学生们用身体、木棍、牙齿冲向谢家人长刀。那顶御赐大轿被砸成地砾粉,谢嘉澍被打破头,破衣烂衫地坐在残垣断壁之上,苍白须发淌着血水,威风和权势褪去,满目疮痍。
……
“栽在自己算计上,谢当家也是咎由自取!”袁征猛地锤捣在桌上。
“来时大约估算过,就算捐出北营军粮,中州最多也只能撑七天,再拖便要饿死人。”杜英翘着腿,在灯下瞧着萧亦然神色,“祖父这是信你,将整个大雍命脉都托付给你。旦中州饿死人,四城乱起来,可就不是那些读书人锦绣文章能喂饱。”
谢家这乱,中州不得不顶着断粮断供压力勉强支撑,朝廷只能将此战希望全部放在江北,若武扬王能举拿下江北州,开粮仓,则中州不日便可恢复供给。
江北战定成败。
若胜,则清田有望,若败……则雍朝九州势必会回落比十年前更令人惊惧暗夜。
萧亦然:“陛下现今如何?”
“是吗?你焉知他使不是苦肉计?”杜英凉飕飕地说,“整个谢宅翻个底朝天也只有他个人,年前来中州九州十八路分舵和他夫人儿女全都不在府上。
这场动乱,只不过是打破他颜面,但真正吃亏还是朝廷。”
萧亦然政治敏锐远超其他,前因后果分明,他神色便冷,低声道:“不到万不得已地步,纵使谢嘉澍想要断供,九州分舵也不会答应,这条供应线旦断,朝廷缓过气来势必会接手收归天家所有。
但谢家宅院这闹,断供中州便顺理成章,无论是朝廷还是铁马冰河内部都说不出二话。
谢当家是个能对自己下死手狠人,这确确实实是掣肘南下清田最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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