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贤压低声音劝:“眼下群情激奋,若当众抓人,只怕会引发众怒,闹出人命。届时莫说你,怕是连太后都难收场。琅琊府军未至,暂且多担待些罢。”
雍朝百年,无论是初时宦官专权,亦或是后期世家涉国,中州朝廷几经动荡,直不曾泯灭文人志学皓然之风。
朝野之中虽怯懦无畏者有,与世家同流和污者众,却也从不鲜见以死相争,血溅河山名臣志士。御史台敢于直言奏骂统兵摄政武扬王,国子监生不惜以仕途途相抵为国策铺路——数千年来
……
文渊阁当即骚乱起来,众人连日来强压火气也到极点,触即发,众人纷纷弃笔墨上前,对上侍卫手上长刀。在场诸位都是名臣高士,张铁口铜牙比刀尖还利,口诛笔伐之下将其贬得低入微尘。
季贤沉默地站着,并不辩驳,温声相劝道:“太后再三叮嘱,诸位大臣都是大雍之肱骨栋梁,切不可伤人,误国本。”
“哪个用得着你这个叛国狗贼在这里假惺惺!”
“住口!”长刀登时出鞘,抵在那名老翰林花白须发前,“太后乃陛下生母,代行国事,何来叛国之说!”
短短几日间,中州朝廷随着这场突如其来洪水变天。
天子病不起,奉天殿大门紧闭。
京师各部衙门上下*员皆入宫内值房办事,无诏不得擅自归家,西苑进出皆有重兵把守,内阁公文呈递也需再三查验是否有夹带,除六部公卿,谁也见不到元辅面,只有寥寥数笔批文上呈下达。
季贤亲自从西苑门禁处报来干筛选文书,踏着微风细雨进文渊阁。
文渊阁昼夜灯火通明,檀木长桌条案上摆满文书,殿中肃静只听得到算盘拨珠和纸张翻飞声音。戍卫两殿侍卫全都换人,刀枪加身,站在大殿内外,周身腾腾杀气与这里四下文书气龃龉不和。
“非召而入是为贼!”老翰林愤声高喊,“黎氏牝鸡司晨,是为窃国之贼!”
这话出,四下里霎时静谧少倾。
几名侍卫抽刀上前,意欲当场拿人。
季贤侧身挡住:“口舌之争罢,不必当真,耽搁正事。”
“辱骂太后,是为不敬!等理应回禀,断不能容!”为首校尉厉色道。
“首鼠两端!”文书堆后人见着季贤后,冷然出声斥道。
季贤恍若未闻,收起手中油纸伞,搁置在廊下。
“方才是哪个口出妄言!”两名带刀侍卫杀气腾腾地冲进来,指着干老大人斥问。
“你欲如何!”
“尔等宵小,还敢打杀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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