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年入编,同在个小旗里,同吃同睡同练兵同进退,从第次上战场直到如今已近二十年。
这二十年来他们互为彼此后背和先锋,打过不知道多少仗,同历经过无数次生死,远胜过手足兄弟。
莫说是刀山火海,便是如剑指中州、叛国大逆之事,袁钊也
府军也因此各退步,未能入城,向北三十里,鸠占鹊巢——占据铁甲军北营。
说到北营铁甲,张之敬又小心翼翼地看眼萧亦然,谨慎地组织着言语:“北营铁甲军进入河北,深入敌后,袁大将军率人兵分两路,路弃马上山,强攻堰口,另路带着马匹绕过陵峡口,在上游切断水位。
袁大将军在率人攻上陵峡口堤坝时,谢家炸堤毁堰,爆炸之威加上滚滚水流……铁甲军损失惨重,几乎是全军覆没。
余下残军遭遇谢家追兵,铁甲军南归中州路被截断,随后便也失去踪迹,再也没有军报传回。”
……
这高庄大学士,当街而死,尸骨未寒,不许祭奠,甚至连牌位都被打进血泊里。
那能坐视不管吗?
断然不能。
手无寸铁男女老少,举着劈柴斧头、做饭菜刀,甚至是刚从工棚上拆下来棍棒,奋不顾身地冲向规整有素琅琊府军。
庄大学士之死,如爆裂炬火,燎遍四城原野。
萧亦然默片刻,周身剧痛翻涌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他在这连番噩耗之前便有预料,但凡河北战事顺利,哪怕他留给袁钊万余人只剩下三两千残军,琅琊黎氏也不敢觊觎中州半分,更遑论调动府军北上逼宫。
“阿钊他……如何?”萧亦然深深吸口气,看向张之敬。
“军报是广川传回来,袁大将军遭逢谢家炸堤……生死不明。”张之敬言简意赅地把话说完,看着萧亦然,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唯恐他再当场溅出口老血来。
谁都清楚,在那种情形之下,袁钊生还可能几乎没有。
这些百姓们虽大多目不识丁,甚至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该如何写,从没完整读过本书,也从没见过那个就连皇帝也要跪庄大学士到底有多高,却在阴阳两隔、外贼入城之时,听懂他临终前最后场教诲。
——宁做玉碎,绝不瓦全。
这座伤痕累累皇城,扛过断供、饥荒、大水……嘶吼着露出悲烈血性。
百万中州人,百万中州兵——
雍定城门前百姓奋起反抗传进宫中,朝野上下文官顾忌着太后手里还捏着皇帝性命,这才没有闹出更大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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