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冤呢?”
袁钊轻蔑地把勒住缰绳,整个人从阴影中俯下身,神情恍如出鞘利剑,杀意凛然。
“咱爷们儿也不是不通国法、不讲道理人,但不知几位有甚冤情可喊?”
看清来人身负铁甲,干严氏众人神色皆变。
通扬运河上水军是冲着要萧亦然性命去,如今战况未明,只纷纷扬扬传闻说武扬王是被小皇帝炸得抬下船,铁甲军这会儿还能出面拦阻他们面圣辨冤,多半是武扬王无碍,斩首之计已败。
“……怎先前不知,陛下竟是个比*佞下手还黑?”萧亦然无奈地戳他指头,“才将说严氏胆敢入京翻案,手中必有关键证据,这快就不想要?”
“与仲父相比,莫说是证据,便是大局也没甚紧要,大不掀桌子翻盘就是,横竖朕不会让仲父受这样委屈。”二人已经行至正宫门前,隐约可以听得到大雍门前放肆声声擂鼓。
沈玥听着鼓声,眼底点点冒起火。
“纵然朝有登闻鼓告御状祖训,可也百年未曾用过,规矩是死人是活,严氏未有功名,金陵又素与朝廷相抗,这敲登闻鼓告御状事,也是他们这种逆党可以随意而为吗?
世家叛党杀便杀,不光要杀,朕还要将他们脑袋挂到城门上去,告慰天门众将士亡魂。”
“往近说,严氏私调浙安水军入京行谋逆之举,往远扯,以长江为界屯兵阻碍清田国策施行——”袁钊随意地掂掂手里分量不轻大刀,“这冤情喊来喊去,左右都是诛九族掉脑袋罪过,怎诸位不想着如何南逃,反倒还上赶着自己个儿把脑袋送上门呢?”
严卿丘上前欲辩,严雎拉住他,不卑不亢地迎过铁骑刀锋,仰头道:“水军入中州,或是守长江此为浙安水师提督之事,等乃是恪守律法本分商贾之人,与水军何干?
今日吾等远道自金陵而来,敲登闻鼓上达天听,辩永贞三十二年天门之变案误判之错,告刑部、都察院、大
萧亦然也听到宫门前隐隐约约登闻鼓声,他抬手拦住沈玥,“杀人砍头这种事,何必劳烦陛下亲自动手,真当铁甲军重甲在洪水里生锈,拎不动刀?”
“证据要留,旧案要翻,这口恶气也要出。”萧亦然意有所指地拍拍沈玥肩,“阿钊呢?”
*
午时雨停,晴日出。
大雍门外登闻鼓,从清晨敲到晌午,干严氏长老早已耐心耗尽,面上风流雅致之态也再难维系,其身后长街马蹄阵阵,冲出干杀气腾腾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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