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峥总做噩梦,”安杨道:“被吓醒,醒来时念着同一个名字,我听了好久才听明白,他喊的是斯屹,我猜斯屹应该就是他弟弟。”
斯屹搁在膝盖上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安杨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道:“我在洗澡的时候故意靠近他,跟他说我不介意做替身,随他怎么弄都行,我就想跟他在一块。坐牢时,在一起,出去了,也要在一起。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神情近乎温柔。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兄弟俩有问题,同时我也知道,池峥不需要掰弯,他本来就是个弯的。只要我下功夫,他迟早会动摇,或者说,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动摇了。斯屹,从那时候起,你就不再是他的唯一,我在他心里,终是留下了影子。”
以斯屹的脾气,安杨以为他会一巴掌抽过来,或者,一杯咖啡淋在他头上。斯屹却没有任何动作,顿了两秒之后,甚至笑起来,道:“你太小看池峥了,他不需要替身
的位置,安杨斜歪在单人沙发里,食指抵着额角,没长骨头似的,他打量了斯屹好一会,才道:“池峥一定没跟你提过我吧,他……”
“不,他提过。”斯屹喝了口苏打水,打断安杨的话:“你因为挪用公款入狱,为了寻求保护上赶着卖屁股,也是挺可怜的。”
“可怜?”安杨笑了笑:“他骗你的,他知道我不是为了寻求保护才缠着他,而是因为喜欢他。进大狱的第一眼,我就看上他了,没想到在那种鬼地方,还藏着个宝贝。”
池峥生了副好样貌,身材也好,即便在雄性荷尔蒙炸裂的监牢里依然惹眼,无论是新来的管教还是刚入狱的犯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他,感慨一句这么帅的人,真是可惜了。
安杨入狱没几天,就觉得池峥不简单,他不说话,不惹事,也不逞凶斗狠,规规矩矩,同屋的犯人却各个都怕他。
室友背地里咬耳朵,说姓池的手太黑,难怪是杀人犯。隔壁屋的大铺手贱摸他一下,放风打球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他怎么做到的,眨眼的功夫就弄折了人家的大腿骨。
管教把他按下,从他口袋里翻出一根磨尖了的牙刷柄,要不是发现的及时,大铺的眼睛都能被他戳瞎。
安杨听得津津有味,越发觉得这人有意思。他睡在池峥上铺,借着暗淡的天光偷偷打量他,越看越喜欢。
别人都绕着池峥走,只有他不怕死的贴上去,帮池峥洗衣打饭,想办法给池峥弄烟,标标准准的一只舔狗。
池峥从不理他,可也没拒绝,三个月后池峥开口跟他说了第一句话,说的是,你眼睛长得不错,像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