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停在后备箱处,正往外拿东西,宋明毅穿着短袖,瑟瑟发抖的撑伞凑过去:“这山上怎么这么冷,这得零下了吧?我没拿衣服。”
陈浔风正把自己的包拎出来,宋明毅看一眼站在旁边举着伞的周霭,试探性的戳戳他肩膀与他商量:“嘿!学霸,你冷不冷,我们等会去租两件羽绒服?”
周霭闻言,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明显表态。
这是宋明毅第一次和周霭对视,只有一眼,他最明显的感觉就是周霭的眼睛太干净,上下眼睑的线条简单,眼珠黑得澄澈。和那张一直挂在楼下的照片相比,动起来的周霭却比静态的照片更沉、更冷。
宋明毅正有些犹疑的尴尬,陈浔风就拿出他的包扔到了他手上,东西拿完,陈浔风阖上后备箱的门,收手时顺手就接过了周霭
“手怎么了?”陈浔风摊开周霭的掌心,看着他手掌中央那道红色的划痕问。
周霭也垂眸看过去,圆规不止笔头尖锐,它的转轴和支腿相比普通的中性笔也更加锋利,昨天晚上周霭用力划向陈驷流时,紧攥着圆规的手掌心也被拉出了显眼的红痕。
周霭收回手,淡淡摇了摇头,然后便侧过头去,将视线转向车窗外模糊的雨幕,这是个抗拒追问的姿态。
陈浔风坐在周霭侧边看着他,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周霭的半边后颈和秀气的耳朵,陈浔风的视线凝在周霭耳后,他很轻易就将周霭上次的摔伤和这次掌心的伤联系起来。
陈浔风从来不会将事情往什么轻松或凑巧的意外上想,上次周霭解释自己是从楼梯上摔下来,这次周霭没有解释,而这两次,都是在他家里发生的。
周霭不怎么会使用谎言,他想解释的事他就直接解释,他不想解释的他就避开或者忽略了,若是因为什么不小心而受伤,依照周霭的性格,他会直接表明,而不是现在这种抗拒的冷淡姿态,他明显是不想提这件事。
陈浔风看了周霭偏瘦的背影半晌,轻轻抬手贴在周霭侧着的半边肩膀上,周霭察觉到他的触碰似乎顿了顿,但他望着窗外,并没有回头。
陈浔风他们这辆车是整个队伍里最后一辆上山的,到地方的时候,江川他们都已经在酒店里摆开午饭。
车停在停车场,推开车门,迎面袭来的就是山上的冷空气和大雨。
宋明毅从前面和他们同时下来,刚阖上车门他就叫了声:“我去,怎么这么冷?”他转头去看后面两个人,那两人共撑一把深蓝色的大伞,陈浔风是个不怕冷的,而周霭站在伞下,也并没有任何瑟缩发抖的意思,两个人都是平静又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