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有个挺空荡的房间,看样子是放杂物用的。办公桌上扔着部固话,已经落满了灰尘。男人迅速地开门,进屋,落锁,十秒钟内一气呵成。
屋里没有监控,灰尘挺大,进门的时候磕到门框,掉落下来的土星子呛得徐子敬直想打喷嚏。他上身就穿着二股梁的迷彩背心,在这屋子里没一会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男人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的一堆档案袋里抽出一张打印纸,铺在电话的拨号键盘上,然后又隔着张脏兮兮的a4纸拿起听筒。他慢慢地按下一串数字。
“喂,宁队。”
“徐子敬。”
男人看着站在楼道那一边的叶昔,沉默了一下,然后一笑:“这么晚了还
徐子敬同志再一次可怜兮兮地被锁进了那个十平米的小屋里。情报部外勤人员的规矩,秘密任务之前必然在部里封闭,个人通讯联络全部停止,期间接受审查、做任务准备,甚至连与任务无关的内部人员接触都要回避。
房间里连表也没有,不知道钟点。从唯一的一小扇窗户能看到外面的太阳渐渐沉下山去。天色渐渐变为黄昏后的那种冷色调的铁灰。大概晚上七点二十分左右。徐子敬在心里默默盘算。情报部的后勤人员应该已经下班了。他枕着自己的胳膊在心里无聊地数着数。脚步声从门外踏过去。
徐子敬知道这回一来就是全封闭一直到任务执行完毕。然而情报部的水远远比他想象中的浑。他知道自己不是勾心斗角的那块料,也不太清楚“上面”到底让他一个零三的普通军官掺和进行动处牵头的任务里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他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他必须在走到悬崖边儿上之前,弄清楚哪些是敌人,哪些是盟友,哪些可以利用,哪些可以信任。
为了能活着回去。
也为了,某个人。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稀落,天色已经全黑。徐子敬开了屋里的灯趴在地上做俯卧撑。他盯着自己不断变大变小又变大的影子,眼神儿放空。
数到一万来下。徐子敬蹦起身来,手臂上肌肉酸胀,汗水从后脖子流下去,痒痒。他又瞄了一眼外面,夜色寥落。远处的霓虹模模糊糊地闪现,已经过了午夜。时间差不多了。他得打个电话。
少校同志自己笑了笑,从兜里划拉出一个硬币。
半分钟以后,徐子敬站在灯光昏暗的楼道里,把门锁回复到原来的状态——他一向是个遵守规则的人,可这次,例外。
楼道转弯处监控摄像头开着,上下楼就会直接,bao露在监控底下。徐子敬小心地贴着墙壁隐藏在监控头的死角里,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