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那个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温暖,微笑但是真实。他知道他担心他。尽管做出一副拙劣的,不领情的样子。
徐子敬微微眯起眼睛。外面太阳落山,壁炉散出让人想伸懒腰的热量,他旁边是那个人,叫他朝思暮想。
男人哼起歌来。其实不怎么在调子上,可旋律和大堂里的重叠,变得莫名地婉转悠扬。关于黑眼睛和痴迷。俄语的歌词在男人嘴里吐字含糊,叶昔静静地听了一会。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斜阳橘黄色的光线从木头小门那里照进来,在小旅馆的地上投下一片柔和的明亮。而俄国人依旧坐在角落里,翻着用作伪装的报纸。不用留意两个人都能感觉到那边的视线。
而叶昔忽然微笑起来。他把彩色的玻璃瓶子在男人手里的另一只上轻轻一碰。“叮”的一声脆响。
应该知道这些年那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在那些无聊的争斗里又站在什么立场。而现在他们已然身在战场,职责所在,再顾不得其他。
徐子敬走神了两秒。
叶昔眼神一扫,淡淡地笑了一下。徐子敬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住在隔壁屋的客人“刚好”也在楼下的大堂里,正坐在角落漫不经心地浏览着一张俄文报纸。不错的监视角度。
徐子敬扬起眉。“列昂尼德真是无聊啊。”他嘟哝着抱怨了一句。
叶昔扯扯唇角:“你还没有正式加入ssLc,事情确定之后他们会撤走明岗的。”换个更机灵也更隐秘的监视方式,而非现在对于两个“前特工”堂而皇之的窃听跟踪等等快要变成贴身保卫的监视。
“干杯。”他用俄语说。徐子敬抬起头来看他,脸上混杂着一种快乐和惊讶,温柔得不像话。
叶昔喝了他的啤酒。
徐子敬耸耸肩膀。他们交谈都是中文,那人坐在远处,读唇语恐怕是个费劲的活。
叶昔忽然开口:“不用担心。”
徐子敬一愣。
男人兀自微笑一下:“做好眼下的活。担心太多不在你的工作范畴之内。”
徐子敬也笑起来。——我还真没发现叶昔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这是把昨晚的话还给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