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心。”段绪言声音沉闷,就贴在耳边。阮青洲在刀箭撞声中抬目而视,又被段绪言攥紧手腕,护在身后。
“此处设有埋伏,护送殿下先走!”
尉升声喝下,锦衣卫已朝此处聚来,围成黢黑密墙,护着阮青洲后撤。
脚边箭矢纷落不止,众人退后,枯枝箭身自足下折断。待箭雨歇停之时,周遭空余脚步踩响,这是场暗夜中杀戮,动静之间皆可潜
阮青洲眉头微蹙,静声半晌。
“好。”
他轻声应过句,没再多言,转身下令道:“保他性命,带回北镇抚司审问。”
可那人手带锁链,起身时拖得叮啷作响,却在抬眸间又突然看向他。
“他们想杀人不止章炳。”
,章炳才会甘心情愿地说出真话。
丁耿后知后觉,自嘲地笑出声。
血腥与尸臭隐隐浮动,伴着几声林间凄鸣,均是冷寂。人缓缓挪动眼眸,看向架在肩上刀刃。
自火光中瞧见点暖色映过刀身,那人决然阖眸,仰脖撞去。血溅那刻,被镇压人群不约而同地握刀自刎,血色当场染向山野。
场面失控,锦衣卫纷纷收刀,倒下尸身仍旧只多不少。段绪言冷眼而视,只是避开两步,以免腥血脏袍服。
四下时噤声,阮青洲渐也止步,冷眼眸。
“今夜苟且求生,已是背主在先,再多说句也无妨,”丁耿看那背影,沉下声来,“阮青洲,今夜他们要杀人,还有你。”
话声清晰,尉升攥拳,时警醒,侧耳去听山林窸窣杂音。恰时簇冷意穿透叶片,破风直贯而来。
尉升拔刀拦截,箭矢方才击上刀刃,弹落在地,另侧便又有弩箭携寒光穿来,他转刀拦去,晚半步。
肃杀夜色中,箭簇自刀身上轻擦而过,携带夺命之势,正指阮青洲心脏。等不及躲闪,密集箭雨时又自四方袭来,阮青洲抬脚后撤,在箭镞近身那刻,被人径直揽过腰身,整个掳进怀中。
丁耿亦有异动,尉升反应也快,扯来他腕上链条,先步抬膝顶至他后心,将人按跪在地,死死锁住。
阮青洲神色肃然,蹲至他身前,沉声道:“就算你们誓死不从,今夜过后章炳也必会开口,你继续隐瞒毫无意义,所以告诉,你在为谁办事,杀害章炳妻儿真正目,又是什。”
听那旁同伴尽数倒落,声响渐静,丁耿跪地不动,再无挣扎。
腥味漫过坟地,片寂寥,丁耿将双拳攥得紫红,始终不愿抬首。
“阮青洲,”丁耿哑声叫这姓名,目中无光,声音低弱,“想见丁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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