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又开过道,章炳被绑缚在刑架上,无心往别处看去,只垂着眼,不耐烦地等着盘问。
可来人袍摆轻动,止步于他身前,却又同他相对着缄默许久。
没有点声响,只能瞧见那人立于身前不动,章炳略微抬眼,才听阮青洲开口。
“昨夜发生过何事,想必章大人也都清二楚,不用再多言。”
见是阮青洲,章炳稍显怔然,旋即冷笑声:“横竖都是死,还要因此感激你们吗?”
“明面上没外传,但内阁人确实在北镇抚司出入过,锦衣卫也没缘由拦人。”
“都有谁来过?”
赵成业想想,说:“有谢国公,还有工部高尚书。不过二位大人都没亲自来,谢国公派人来询问是审讯章炳进程,高尚书是让人来解钱宅命案,称是工部需要确认军防要件是否外泄,所以要来问个清楚。”
触到旧疾,右手不住地发颤,阮青洲攥拳克制着,沉默下来。
静默无声中,但凡何处传出点声响,就同砸在心头上,听声怕分,赵成业熬得难受,终于等来尉升,双眼都有光。
业独留此处,拘谨不少。
“指挥使外出忙碌公务,走前特意嘱咐臣来禀告殿下,昨夜来北镇抚司应当是两拨人,拨想灭章炳口,另拨却是来助锦衣卫护人。”
不仅如此,货队人也是如出辙。他们按计划将锦衣卫引到墓地,为杀害章炳制造时机,却又利用他妻儿尸体逼他开口,这两种行为自相矛盾。
阮青洲又想起丁耿。
“丁耿如何?”阮青洲问。
阮青洲说:“感激大可不必,今日来,就是想看看你胸怀和肚量有多宽广,足不足以容许杀妻杀子
“殿下,章炳带到。”
听尉升来报,阮青洲起身往外走去,赵成业跟在身后,经过尉升时更是握起他手,感激地上下晃晃。
尉升冷着脸把手甩开。
“有病。”
——
赵成业应道:“已在全力救治,但尚未清醒,不过殿下放心,臣派人去寻皇都名医,定会尽全力将人救醒。”
阮青洲说:“他命是要保,但也不能只等着他人供词来结案。”
赵成业垂首应和:“是是是,殿下教训得是。”
才说完,他转头对上阮青洲眼眸,心头猛地跳,连忙补道:“臣意思是,查案事,锦衣卫定不会松懈。”
阮青洲挪开眼,顺带转话头:“朱庭济先前托人典当货品行为,有在刻意引导锦衣卫之嫌,不知赵同知清不清楚,在昨夜之前,锦衣卫查摆件事可有传至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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