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洲有所保留,无意同他透露,丁耿侧首看他眼,没能撑起身子,也就仰躺在床板上,自说自话起来。
“既然都知道姓名,也知道阿娘阿弟,找到曾宪也是迟早事,”声音弱得发虚,丁耿缓口气,“当初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走投无路才想到要进宫,后来有个贵人找到,给笔钱,称会替供养家人,也可以不用净身,只需卖命替他办事就好。买卖划算,便应。”
多说几句便觉得费力,丁耿又停顿片刻,继续道:“不过这整件事阿娘并不知情,后来代入宫那人意外死在宫中,为继续隐瞒被人顶替事实,曾宪还会将她和阿弟逐出,待那人尸身被送出宫外埋葬后,再将他们接回安置,可之后却也寻不见他们下落……说实话,他们要那人进宫做什,还真不知道。”
“那就说你知道,”阮青洲略抬眼,沉静地看他,“譬如,你主子是谁?”
丁耿只笑着摇摇头:“只能说,那夜在钱氏祖坟和北镇抚司都设有埋伏,不论你去哪边,都有人会来杀你,但这不是主子授意……至于他是谁,找到曾宪,你们自然就会知道。”
自醒后只说过这个字。
温水很快就被送入口中,他呛着吐出。这呛,胸口受痛,他蹙眉扭着身,就要往板床下翻去,幸而手有力地搭住他肩。
丁耿这才睁开眼,第眼见到还是尉升,越过他再往后看,才见到阮青洲和段绪言。
见他双眼终于有些神,尉升把人轻推回原处,退到阮青洲身侧。
阮青洲看着他,问身后郎中:“他伤势如何?”
话说多,胸口便疼,丁耿闭起眼,努力缓着那种疼痛。
“是工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高仲博。”阮青洲观他神情,见那眉头轻动,丁耿继而睁开眼来。
“他死吗?”丁耿忽然问句。
阮青洲稍
“回殿下,他肺部受损,昏迷时本就靠药力和流食勉强得以存活,”怕阮青洲怪罪,郎中低下头去,“所以醒后恐怕也……”
活不久。段绪言站在阮青洲身后看着他,那人胸口每伏动回便痛得厉害,连呼吸都费力,就像从前那些被他剑穿透肺腑死囚。
段承专把牢中死囚送来供他练手,那些人受过重伤后,便和丁耿这样奄奄息,根本活不几日。
仅有火光映在牢中墙壁,俱是片暗沉昏黄,便似将退西山落日,所剩无几余光也将消失殆尽。
丁耿睁眼看着发潮墙面,开口道:“你们查到哪步,曾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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