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千珏(jué)
老翁抬起推车便要离开,尉升先步用脚抵住车轮,往那板车上放块碎银。
尉升道:“知道您做小本生意难,们寻人也不易,劳您帮人帮到底,就同们说说,男娃子怎?”
“男娃子阳气最纯啊,”老翁说,“那道士说,神像被毁乃是邪气冲天之故,因而旁侧百姓皆染病难愈,可修补神像神力受损,要想相安无事,便要把活生生男童扣在棺材里头,凑齐十副棺材,往坟地上摆个天夜,号称压邪。”
尉升问:“真有人这做?”
老翁说:“谁愿自家孩子受罪呢,但这病反复发作,闹得慌啊,还真有那几户人家舍孩子,倒真有效!可没过两天,这病又来,但人家道长说,压过邪男童不能作数,十个男娃子呢,他们忙着寻啊,谁知现在寻到是不是从哪处掳来呢。反正啊,在这片,碰到个没人看顾男娃子,多半都是给带去压邪,你们这找,指定找不着。”
走出门,伞檐浅浅抬,目光便穿过雨幕,停在不远处马车上。
车帘已掀,露出手腕被溅上雨点,骨节分明得漂亮。
阮青洲自车中露出半身,双蓄水似眼就这看过来:“雨天策马不便,上车吧。”
车至城西时,周侧落地黄纸,雨天道上行人零落,寥寥几人撑伞踩过,脚下黄纸便被水泡得稀烂。
三人下车,段绪言连连问过几人,可听“孩子”这词眼,行人皆是惶恐着摆手避而不谈。
此事实在无厘头,寻男童入棺,这种做法有什意义?况且风颜楼在城东,和雨仁观相隔甚远,要寻男童怎会寻到那处,若丁甚真是这丢,那便说明,拐走他人是专门冲着他去。
可是知道丁甚下落人,除阮青洲、尉升和风颜楼人,就只剩下……
刘客从。
段绪言眉眼又沉沉:“那些被选中男童会送到何处?”
“雨仁观啊,不过今日这雨下,嘶,应当还没来得及抬棺出城,你们不妨去瞧瞧,兴许还能寻到。”——
“瞧你们几位就没住在这片。”在街边收摊老翁看他们许久,无意地提句。
几人对视眼,朝那摊位走去。段绪言问:“老人家何出此言?”
老翁说:“雨仁观那事闹得可不小,没听过?”
段绪言道:“先前是听闻城西渎神之说,有人请来道士做法,看来还确有其事,但这与们寻人有何干系?”
老翁长叹声:“谁让你们丢是个男娃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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