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溪流不算深,唯瀑布口蓄着滩深潭,两人下砸入其中,霎时便冲散。
阮青洲衣袂分明飘在手边,段绪言左右都抓不住,循那方向游过些许,才知那人已向下沉去。他张臂摸见阮青洲沉坠手,将人把拖来,拥进怀中。
混沌中夹着点窒息,阮青洲口鼻溺着,扑腾几下后,便胡乱地抓紧段绪言肩,却被那人掐过下颌,堵住唇。
口中点气息渡来,阮青洲手中抓得更紧,就觉腰间那只手臂要将自己勒断,他推也不是,扯也不是,只能由那人搂着,再齐被湍急水流冲向下游。
可渐而渐之,渡来气息少,反还在向他
留君说:“鞋湿。”
信他鬼话!自己走好歹只是鞋湿,被这抱着,浑身都要被他沾湿!
柳芳倾可不喜欢受寒,打嚏咳嗽那可都是整天都停不下罪,再加个流涕,觉都难睡安稳。
这想,柳芳倾还是要挣,推他肩头便要跳下地去,留君只将他轻轻颠颠,又收进怀里。
“不是瞧不起你。”
“哪种?恋酒迷花、声色犬马,还是阿谀奉承、曲意逢迎?”柳芳倾压低伞面,往他头顶盖盖,“你纵是瞧不起这种活法,也不必当面说出来。”
说完仍是不痛快,柳芳倾踢起脚边水凼,不悦地往他脚上扫去。
留君没躲,只轻轻笑,手中不知从何处摸来小枝迎春花,便又往柳芳倾耳边夹去。指尖留些雨水,沾湿柳芳倾耳廓,留君微微倾身,同他平视着,用指腹抹去那点水珠。
“迎春,”留君挪回视线看着他,“回来时顺手摘。”
柳芳倾抬指挡下耳边那手,顺带往他手背拍把,留君眉头都不带皱下,只平静地看着他。
闻言,柳芳倾滞,倒也安分下来。
他问:“那是什?”
留君静看他片刻,抬步往里走去:“自己想。”
——
阮青洲不会水,段绪言是落水后才知道。
“你是真不怕疼啊,”柳芳倾伸指轻挑他下巴,“罢,瞧这可怜样,还是进屋去吧,莫说恩将仇报,虐待你。不过说好,只留你夜。”
许是雨中灯光朦胧,显得那人双目过分深邃,又似微带笑意,柳芳倾同他对视片刻,就觉得那双冻冷眸子中稍有些柔意,便要叫人被盯得面红耳赤。
柳芳倾抹过水珠,往他双眼处甩甩:“上药去,傻子,在这儿发愣也不知冷,自己身子骨还得要自己疼惜,不然看你往后挨疼,谁可怜你。”
话声才落,柳芳倾脚下空,便又被他打横抱起。
“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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