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执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思索着这次房如意之事。
魏璋此番行径,朝堂定会迎来一次大换血,官职升迁变化,定有许多人在观望。
这是安插自己人手、也是肃清朝堂的好时候,徐应白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官职升迁绕不开吏部,吏部尚书陈羡之年事已高,没过多久就要乞骸骨了,如今吏部事务都是梅永在打理。
除外,梅永还是国子监祭酒。
付凌疑时常下压,戾气深重的眉眼在这时候奇迹般舒展开来,神情也柔和了许多。仿佛回忆里面的人带走了他身上一部分怎么也压不住的阴戾气。
使得整个人都温柔了起来——不是装的那种。
因此徐应白也不多问了,毕竟问多了难免提起人的伤心事。
不太好。
于是乎两个人安静地待在书房内,房内除却炭火噼啪声,便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炭火噼啪,徐应白揉着手,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猩红的火光。
他的手被付凌疑按出点红痕来,在毫无血色的苍白皮肤上面格外显眼。
但其实,付凌疑没用上多少力气。
不过徐应白也没在意这个,他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静,等那阵咳嗽的劲彻底过了,还有闲心问付凌疑:“你还会按穴,不错,上哪学的?”
“……”付凌疑沉默了一会儿。
也因如此,梅永门下有许多寒门子弟,庄恣就是其中一位。
不过若论梅永之才,其实不止一个吏部侍郎。奈何不遇明主,官当了几十年,也只挣得一个四品侍郎。
这次大换血,最好能让梅永坐上丞相之位,再
徐应白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椅子的扶手,目光转了一圈,最后又不自觉地落在付凌疑身上。
付凌疑垂着头,笔直地跪着,紫金面具严丝合缝挡住了他大半张脸,以致于徐应白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徐应白不知道,付凌疑看得见徐应白的指尖,还有苍白瘦削的下巴和掩在狐裘绒毛中堪称脆弱的脖颈。
他贪心而悲戚地看着这一切,却又不敢多抬一寸目光去看徐应白的面容。
徐应白不知付凌疑所感所做,他的目光只在付凌疑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
前世你让人教的,付凌疑在心中说。
但这句话不能说给面前的徐应白,付凌疑垂着头,掐头去尾道:“我要找的人教的。”
徐应白顿时了然:“你心悦的人还懂医术?”
“他不懂,”付凌疑又跪坐下来,“是他让人教的我。”
徐应白挑眉,有一种熟悉之感,但那感觉很快就略了过去,他垂眼,波澜不惊的平静目光落到付凌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