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都快洒,”徐应白叹息着咽下那口药,将勺子从付凌疑颤抖指尖拿走,“还说没有。”
而后徐应白拿起药碗,口把剩下药全喝,苦涩药液让他皱起眉头,发烫药液让他舌尖有些发麻。好不容易咽下去,徐应白缓会儿,轻声开口:“凌疑,抬头。”
话音刚落,付凌疑近乎顺从地仰起下巴。
他乌黑瞳眸
“不然以小公子性子,”王晖深深弯下腰,“他会活不下去。”
徐应白闻言乌黑浓密长睫动动。
他想起付凌疑说话。
那时付凌疑咧着笑,说他在自己死后三年,在江南自戕。
他说他不想活。
位将领依次告退,王晖没有跟着冯安山离开,仍然留在营帐内。
徐应白坐在椅子上,缓缓按着自己有些冷僵手指。
付凌疑这个时候不在帐内,而是在军医住处煎药,营帐内便只剩下王晖和徐应白两个人。
“王大人,”徐应白裹紧自己狐裘,长眉往上挑,“还有什事吗?”
王晖脸抽抽,面颊上罪纹印记随之动。
徐应白琥珀色眼眸微动:“知晓,但王大人,以此残躯,不能保证什。”
王晖动动嘴,他还想再说些什,但最后还是将满肚子话给咽下去,抱拳行礼之后走出营帐。
王晖刚出去,付凌疑就掀开营帐进来,两个人在门口那对视会儿,付凌疑点头喊句王叔权当打招呼,然后就大跨步走进来。他将药放在桌子上,紧接着言不发地半跪在徐应白身边,用勺子舀点吹凉送到徐应白嘴边。
徐应白却没喝,他静静看付凌疑会儿,轻声道:“你抖什?”
付凌疑矢口否认:“没有抖。”
他是个年过四旬人。鬓发斑白,脖子和手上都是上战场留下来疤痕,双眼却仍是亮。
“太尉大人,”王晖道,“您知道,是武安侯旧部。”
徐应白静静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武安侯救过属下命,世子和小公子都是属下看着长大,”王晖低声道,“经年别,也有十几年时间。属下不知道您将小公子带在身边,究竟有几分真情,还是纯粹地将他当成个侍卫,或是想用他武安侯遗孤名号……不论如何,他如今也只认您个人。”
“小公子性烈难驯,却对您甘愿俯首,他是在意您。况且他年少亲友尽丧,对这世间,除大人您以外,想来没有多少留恋。”王晖苦笑声,“不论大人将他看作什,不到万不得已,让他留在您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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