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去了好久,天边渐渐亮起,又过了几个小时,屋外有人敲起了门。
贺辰星又背着他的小书包来了:“哥,爸说你过几天就要出国了?我舍不得你走!”
“嗯。”
“那冬哥呢?他和你一起吗?”
“不。”
庄高阳说:“冬哥还没告诉你吧?那我也不能说,你让他接电话。”
贺听恍惚了一阵,喃喃道:“他不在,我们分手了。”
说完挂电话关机,一气呵成。
餐桌上的三菜一汤已经凉了,借着月光他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其实没什么胃口,只是这是姜信冬给他做的饭,他不想浪费。
“真的要分手?”他明明觉得自己是笑着说的,而一开口声音却是颤抖的。
“真的。”贺听语气眉眼淡薄,那种毫无涟漪的表情像一把把冷凛又尖锐的刀锋,狠狠刮在姜信冬的肌肤纹理上。
仿佛皮肉分离。
这是贺听今天第二次说要分手了。
他听够了。
铁,“我等了他好多年,不想再骗自己了。”
姜信冬忽然觉得心紧作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支离破碎了,刺得他哪儿都疼。
他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贺听这么擅长杀人于无形,能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诛心的话。
他松开手,失笑:“那狗二七怎么办?”
“不带了。”
“为什么?”
贺辰星转头,被贺听狠狠瞪了一眼,立马不敢再说话了。
关上门后,贺听躺回床上对一切充
吃到胃撑得快要裂开,吃几口吐,吐完又吃,如此反反复复。
最后盘子空了,胃也差不多吐空了,嘴里只剩苦涩,他毫无知觉,喝了几口冰水,倒在床上发呆。
他无法睡着,一闭上眼就想起姜信冬。
温柔的,骄傲的,风光无限的姜信冬。
以后再也不是他的了。
终于在太阳彻底落下去的时候,他把备用钥匙扔在餐桌上,转身离去。
屋内一片漆黑,贺听在椅子上呆坐着,随手抹了一把脸,抹出满手的眼泪。
黑暗中,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来来回回响了好几分钟,他才接起来。
庄高阳在电话里问他:“你跟冬哥什么时候来啊?”
“哪儿?”贺听问。
姜信冬怔怔看着他,不知不觉就红了眼。
光线一点点暗下去,他记起初次见面的时候,贺听让他在家门口等了将近半小时。
好像他从来都拿贺听没什么办法——直到现在这个人说要走了,他还是没什么办法。
这个人是意外,是惊喜,也是命门。
一年后的现在,贺听依旧随心所欲、无所顾忌,而他自己呢,也不过是丢了一个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