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点点头,戴好装备跳进了海里。
无尽的珊瑚在幽蓝的水中泛出五颜六色的光谱,隔绝了外界声音的海底世界让贺听沉浸其中,他自得其乐,有点忘了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崔朗过来朝他比手势,意思是想上岸了。
贺听还没有尽兴,他示意崔朗先上去。
崔朗犹豫了,因为潜水的人一般都会找潜伴,两个人最好一起下水,一起回去,这样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我有个朋友收集各种乐高玩具,”崔朗提出建议,“假如真的找不回来,我可以去找他……”
“不用,”贺听摇头,“可能就是没有缘吧,注定我留不住。习惯了。”
崔朗愣住,不太懂他说的习惯了到底是指什么。
第二天贺听好像就恢复了正常,收好潜水装备要下水,没事人一样。
崔朗怔怔看着他,一时分不清这个冷淡的人和前天哭得泪眼模糊的人到底哪个是真实的贺听。
露脆弱。
他实在没料到贺听会突然就哭了,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愣了会儿,拍拍贺听的肩膀,安慰说:“哎呀不至于,我报警了,指不定明儿就找回来了。实在不行,再买一个呗。”
贺听埋着头没回话,肩膀仍旧微抖着,过了好一会才勉强抬起颤抖的手摆了摆,意思是你别管,让我一个人呆着。
崔朗叹了口气,瞧着他手指头还在流血,决定还是先去拿工具过来包扎伤口。
当地警察并不高效,第二天中午才做了笔录,说是有很多游客丢过东西,不一定都能找回来。
这也是他每次下水都会找贺听的原因,以往他们都是一起上岸的,可今天贺听却不想跟他一起回去。
每一波船也都有三四个教练会一起下水,但平均分配下来一个教练要照顾七八个下水的游客,不一定能顾得过来。
可能是最初下潜的速度太快,现在崔朗的耳膜被气压压得难受,他想早点上
又或者是贺听对于在这两种状态之间切换早已炉火纯青?
“你不难过了?”崔朗问,“去中央区?听说那片贼好看。”
贺听:“好。”
两人吃完午饭就上了船,带船的教练介绍了这片海域的情况和注意事项。
听完崔朗提醒他:“去年这出过人命,你小心点。”
崔朗丢的东西也不少,从警察局出来就骂了一长串英文。
骂完他转头看贺听,问:“你那个乐高玩具,是不是特重要的人送的?”
“我弟,”贺听点头,声音很哑,“去年白血病走了。”
崔朗有点明白了:“抱歉……”
“不关你事,”贺听用很轻的声音说,“是我没保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