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第次见贺听时候,这个人薄情唇角微微扬起幅度,很欠揍但也极具朝气,偶尔向着阳光时候,慵懒眼尾还会染上抹明艳。
然而现在,这个人死寂般地躺在床上,连眼睛都不会眨。
他宁愿现在贺听从床上爬起来,漫不经心地说这是同他开个恶劣玩笑。
“贺听,”姜信冬动动唇,瞳孔在影影绰绰灯光下流淌着暗色光,“起来,起
姜信冬很轻地应声,视线长久地停留在贺听脸上,从未移开过。
宗故不说话,关上门默默离开。
夜深,沉寂空气中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冰冷声音,点点有节奏地描绘着贺听正在衰弱心跳。
姜信冬稳稳情绪,越过众多医疗器械走到贺听身旁坐下。
这近距离,他可以清楚看到贺听藏在呼吸机里干裂唇角,还有手背薄薄皮肤下数条青色血管。
外,唇线微微抿起:“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能见死不救。”
“也是,”宗故扬起头,嘴里碾过那个“陌生人”,笑里带着几分嘲讽,“替贺听谢谢你,谢谢你有颗拯救陌生人心。”
这个笑容连着这句话都让姜信冬感到不舒适,他脸色沉下来,眉梢聚拢成锋利形状,像冬天没有化开冰面。
站在门口助手感受到两人间尴尬冷峻气氛,打着哈哈过来递给姜信冬瓶水:“你坐十几个小时飞机肯定累,喝点水吧。”
姜信冬站着没动,目光落到水瓶上冷然道:“谢谢,但不用。”
瘦好多,脆弱得好像碰就会断掉。
姜信冬抬起手,很小心地碰下贺听指尖。
极其冰凉触感从手上蔓延开来,那个瞬间他全身涌起股前所未有过寒意。
太凉。
凉得不像个生命会拥有温度。
几分钟后,值班医生从ICU出来,嘱咐完看望病人时需要注意事项后快步离开。
姜信冬和宗故走进病房,房间最里面,贺听戴着呼吸机平躺在病床上,身体埋在被子里,只露出惨白脸和两只消瘦手臂。他眼睛始终闭着,薄唇极淡地抿成条线,看不出半点血色,呼吸相当微弱,弱得让人怀疑是不是还存在。
即便来之前姜信冬在脑海中想象过百次,还是不如真实画面更有冲击力。
他在床边僵住,手心攥得发紧,很长段时间都没有说话,宗故叫他两次他才缓过神来。
“贺听心理医生说,”宗故看着他,“你可以尝试跟他说些话,像聊天样,聊聊以前事情,最好是你们两都记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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