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窗台下,很是厌烦地捏了捏鼻梁,如果知道会被这样一个麻烦人缠上,她是绝对不会救他的。
“主人。”
漆黑的屋内亮起了烛光,一粉衣佳人端着铜灯走过来,烛光照耀下,她竟然没有影子。
彭竺柠对此毫不惊诧,她对来“人”笑了笑,关切道:“媛兮,回来了,没伤着吧?”
被称作“媛兮”的粉衣佳人巧笑倩兮,一双美目于莹莹烛光下
小皇帝虽然还不知道自己对信王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却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利用自己的优势——信王对孩子有很高的耐心,而他恰好还是一个孩子。
对此,空潋只想说:哪有什么孩子,只有你罢了。
于是信王被顺理成章地留下来用膳,又被小皇帝缠着说话说到了宫门要落钥的时辰,如果不是他以“外男不得留宿宫中”的理由成功出了宫门,只怕是今天晚上他都得留在宫里过夜了。
有一就有二,开了这个头,怕不是信王府现在就要成摆设了。
抬头看了看缀满星子的夜幕,空潋无奈地笑了笑,他也一样,他们都想留在彼此身边。
了底气,这精气神也就上来了,人也与昨日不同。
孙治也是先帝遗命的见证人,更在先帝驾崩后几次挡去太后和齐王的难防暗箭,邵瀛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因此这样重要的谈话允他在场。
以前是他被生母把持,前朝后宫均没有人脉,未来前程皆堪忧,又被宫中层出不穷的阴暗手段郁了心,故而没有掌权为君的迫切想法,破有几分得过且过的颓丧。
而现在……
邵瀛看着一边同童阁老和邹相商论,一边向懵懵懂懂的自己详细解释的信王,昔日冰寒麻木的心脏被一汪暖洋洋的春水浸泡着,浑身上下都是热的。
但是,都怪那该死的异数!
黑暗中,不久前还在和幼帝有说有笑的信王一脸磅礴杀意,几欲择人而噬。
……
京郊,一处隐蔽的庄子里。
好不容易把天天往这儿跑的齐王世子忽悠走,万分心累的彭竺柠只想连夜从这里搬走。
这一商讨就商讨到了下午,好在终于将这件大事定了下来,童阁老和邹相欣慰而去,准备一同告辞的空潋却被留了下来。
小皇帝眼巴巴地问:“信王进宫前还未用膳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空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便点头称是。
邵瀛嘴角上扬,道:“那信王不如留下与朕一同用膳吧,朕还有好多话要与信王讲呢!”
能在宫中存活下来的孩子都没有几个是简单的,固然是矮个儿里面拔高个儿,他也要有高过其他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