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就已经脸颊发热。多年前她只能背诵到“长眉连娟,微睇绵藐”,是他,教会她“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如今她当真是色授魂与,情迷心窍。
她深夜提笔,书信封,
“有没有听过,美人骨,”最小师姐,靠在她肩上轻声说,“美人骨,世间罕见。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而小南辰王,是这世间唯个,兼有皮相骨相人,百姓们都说,这比帝王骨还稀有。”
师姐轻声说着,甚至说到最后,竟有大逆不道话。
“小南辰王家臣数千,拥军七十万,战功赫赫,早该分疆裂土,开出片清明天下。”
她眼神闪闪。
她知道师姐喝多,忘记这个不会说闲言碎语师妹,就是皇太子妃。
在固定根柱子上,丈量离开这段时间里,她是否有长高。她看到他忽然而至,总会开心不已,说不出,就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勾住他小拇指,摇摇晃晃,不肯松开。
“十,”他和她说话时候,总会单膝蹲下来,很温柔,“你笑起来,最好看,要常常笑,好不好?”她笑,嘴角扬起来。
日日月月,年年岁岁。
琴棋书画,她并非样样精通,却偏好棋和画。
前者,可在藏书楼陪师父消磨时间,后者,则可趁师父处理公务时,用来描绘他样子。她不敢明目张胆画,只得将那双眼睛,那身风骨,颦笑,睡着,疲累,亦或是因战况盛怒师父,都藏在花草山水中。
为配得上皇室,为拉拢小南辰王而存在人。
她听得有些心慌,晚膳罢,又偷偷上藏书楼。却未料师父竟也未燃灯烛,立在窗侧出神。她透过木质书架缝隙,远远地,看着师父,想到师姐话。美人骨,这三字虽然听去极美,却也未尝不是道枷锁。
她看得累,就坐下来。迷糊着睡着。
再睁眼天已有些亮,却不见师父,只有长衫披在自己身上。衣衫冰凉,想来已走很久,这还是初次,她在此处睡着,师父没有抱她下楼。
时宜手指顺着衣衫袖口,轻轻地滑个圈。
只她人看得,惟她人懂得。
她不得出王府,自然不及师兄师姐眼界开阔。每每到十日次共用晚膳,总能听到已随师父出征师兄,眉飞色舞描绘他如何剑指千军,身先士卒。而师姐又如何描绘,在市井传闻中,师父名声。
“十,你觉得,师父是不是很好看?”
她怔怔,想想,然后很轻地颔首。
若说师父不好看,这世上再无可入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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