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撑起身子,轻声叫她:“时宜?”
她不知是在梦中,还是迷糊着,嗯声。
他略微思考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低头,隔夜露出胡渣,轻摩擦过她脖颈,时宜下意识避开来。
“周生辰”她醒过来,模糊着声音。
“嗯。”
“活水还须活水烹,自临钓石汲深清。大瓢贮月归春瓮,小杓分江入夜瓶。**已翻煎处脚,松风忽作泻时声。枯肠未易禁三椀,卧听山城长短更”
起初她还说些名字,后来累,他就自己随便挑些,念给她听。
从李白到刘禹锡,再有那些不甚有名气,边回忆边念,倒也不成障碍。这还是他初次发现自己好记忆力,也能做如此有趣事情。
时宜听得舒服,不再出声。
她知道,他并不懂这些意义,虽然诗句不同,但自己也曾如此被哄睡过。渐渐地,在周生辰刻意放慢压低声音里,她渐渐有些模糊意识。他闭著眼睛给她念,越来越放缓速度,直到终于停下来。
念。”
时宜嗯声:“能点想听吗?你不用念全,随便两句就好。”
“可以。”周生辰还是初次发现时宜难缠,却觉得如此也很可爱。
“白居易?”
“他留两千多首诗词,有近六十篇和茶有关”
“你有没有读过上林赋?”他问。
时宜淡淡地嗯声。
她从来没有和他提到过上林赋,却没有想到他会先说起它。
“第次见你,就想到上林赋,里边形容女人词句,”周生辰觉得想要放开她,竟然比预料难,只能低声说话,“绝殊离俗,妖冶娴都,用来形容你很合适。”
这是他第次说
房间里悄无声息。
因为靠近,似乎能听到她平稳呼吸声。
周生辰睁开眼睛,耐心看她会儿,确认她真陷入沉睡后,才又闭上眼睛,让自己真睡着。
他睡大概两个小时,到七点半自然醒过来。
时宜仍旧睡得很沉,从周生辰角度,能看到她侧脸弧线,到颈部,甚至能看到她领口内细腻皮肤。他就如此看会儿,心底有些不可名状感觉,时宜轻轻地动动,攥住他衬衫领口手,微微松开会儿,却又很快攥紧。
她好笑打断:“随便就好。”
还真是认真,稍微不留神,就会陷入严谨思维科学家还真是
周生辰倒也不再深想,随口应对:“白瓷瓯甚洁,红炉炭方炽。沫下曲尘香,花浮鱼眼沸。盛来有佳色,咽罢余芳气。”
时宜没出声,他便多挑三四首。
“嗯”她似乎满意,继续说,“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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