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眼谢苏,说道:“第三个问题是,你愿意吗?”
——他问愿不愿意做他道侣。
——你愿意吗?
谢苏静立着,手腕微动,用剑脊横拍游衣仙肩头,似是嫌他碍事般,霎时间将他击飞出去,嗵声落入水中那些死尸之间。
还未来得及站起,他仿佛被只看不见手按入水底,在层层破碎莲叶之下再无声息。
但谢苏什也没有做,只是平静反问道:“他跟说很多话,你问哪句?”
绸幕之后许久没有纸团滚出,春掌柜又是困惑又是戒备,不知道接下来是要打还是要逃。
良久,谢苏微微低下头,侧影清俊。只是瞬间,他身上多些说不出来气质,似乎孤寂又寥落。
就当春掌柜以为谢苏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候,他抬起头。
“他问,愿不愿意做他道侣。”
惑,“第个问题是,你在浓雾之中见到人是谁?”
春掌柜本以为画衣仙思索良久,是要以个艰涩深难问题直接问住谢苏,可纸条上确确实实是这样句话,他心中疑惑也只能照实问出。
台阶之下,谢苏神色毫无波澜,那淡红色唇角却是几不可见地抿下。
在画衣仙幻境之中,修士会见到自己心中最想见那个人,而这虚影本就是画衣仙侵入修士灵识幻化而出。她既已知道答案,为何偏偏又要问?
要答这问并不难,可是谢苏不愿在众人面前直接说出明无应名字。
承影剑剑光似惊鸿飞掠
春掌柜心中片愕然,他自己少年时是个浪荡子,深知情之字可贵在何处,又难堪在何处,此时并不是为谢苏话中已挑明悖逆师徒人伦之情而震惊。
有个念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在他心中极快闪过——
难道眼前这位宋道友,就是那个蓬莱逆徒谢苏?
他为何要抢承影剑,蓬莱主又为何万金诺为他拿回承影剑,他二人之间种种似是而非勾勾缠缠奇怪表现,就全都有解释。
春掌柜犹自震惊不敢相信,绸幕之下又滚出个纸团。他展开纸团,又是愣,道:“呃,这第三个问题……”
他轻声道:“见到……是师尊。”
绸幕之下又滚出个纸团,春掌柜展开纸团,脸上神色更是奇异。
“第二个问题是,他跟你说什?”
谢苏闻言却是勾唇笑,他放开反拧游衣仙关节手,退后步,承影剑仍是架在游衣仙颈间。
他这后撤步,既像是要向后纵身飞离,又像是下刻就要划开游衣仙脖子,是不想他血弄脏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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